宝玉不知启事,口里应了,内心如何肯听。现在他在学里只排乙班中等,倒是诗词书画加的分。秦钟比他还差些。眼放学里的人看得上谁看不上谁只照着影壁公告栏排名,故此受了很多白眼。又有贾政日日令人去说,老脸早被丢尽了,下回月考不进红字打断他的腿如此,日子很不好过。倒被逼得不得不每日勤奋起来。
“哈哈,老二啊,”贾赦笑起来鄙陋之极。仍然咬耳朵说,“你觉得八十万两银子能不换回点甚么来么?”
因两端都瞒得紧,贾母涓滴不知银子实在是王夫人还归去的贪墨银子、另有的多。
贾赦笑道:“提及来倒不算太费口舌,只是母亲可容孩儿坐下喝盅茶水?”
贾政传闻圣旨二字便是一惊。
贾元春晋封没几日,薛家便以府上有大丧事不便打搅为由搬出去了。
却说这日贤人允了妃嫔探亲之事,王夫人立时雀跃起来。忙寻贾母商讨。贾母听了也是一喜,顿时好了三分,派鸳鸯亲唤贾赦来。
贾赦自顾安闲短塌劈面椅子上坐下,装逼,饮茶。
贾母又惊又喜又莫名。惊的是贾赦竟然给元春买妃位,喜的天然是孙女当上朱紫,莫名的是清楚这几个月贾赦一副不把二房弄死不罢休的模样,如果肯将这好处算给二房?
贾赦这头举杯绕到贾政身边咬耳朵道:“这一杯先贺二弟生辰之喜,一会儿没准圣旨下了另有大喜。”
又恨蓉哥媳妇的弟弟生了一副内疚样儿,竟然是那么个东西,忙命宝玉离他远远的,又喊宝玉身边的人来叮咛。
少说有两柱香的工夫,贾母复苏过来,瞪着贾赦问:“你是如何晓得的。”
贾赦一摊手:“我说完了。”
一时贾母又想贾赦手上是否真有老国公留下的人手,何人在盯着荣国府,有何用心。夜里想多了,装病竟然变真病。幸亏此时荣国府里运转已然标准,鸳鸯把话传到外联班,外联班立时写牌子去马房派马、请太医不提。
“此事须从我得悉林妹夫快不可了提及。”他清清嗓子,提了一口气,“晓得琏儿得了叮咛,此行南下要带着林家全数家财返来,二房又捏着中馈,那些银子若被带返来,天然满是二房的,琏儿白背个夺人绝户财的名头。这些年二房鸠占鹊巢我一向忍着,没法是为了母亲欢畅罢了。现在已逼上船头、下临深渊了。恐琏儿今后被推出去做替罪羊,二房连我大房的爵位都得了去,儿子只得脱手。我已向林妹夫申明,老二媳妇想捞他林家的财帛又想聘薛家的女人,他已是将林家的财帛安排好了,为报答我提点之恩,他便来信提点我欠银之事。如此琏儿既没得林家的财帛、我亦亲还了户部欠银,元春当了朱紫可安抚二弟一家,并有很多权贵皆偶然还欠银,此次讨了贤人的好必定获咎他们,只怕要寻我们府里的费事,现有了位皇妃在,他们也不甚敢了,或是多少有些顾忌。只是既然做了月朔,就不怕做十五。既搅了二房算计林妹夫家财,不顺势报乱归正更待何时?因着待元春丧事以后二房气势更胜、恐再难搬回荣禧堂,故此十万孔殷。儿子已重新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