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雪雁又要劝,黛玉忙拉住,说:“昔日里头大哥同长公主如何待我,你也是晓得的。不过是选秀,许是为了防着贾家的原因罢了,那边就定了?再者,历届参选之人万千,也不是大家都入宫为妃嫔的。或栓婚皇家,或指婚宗室,也有赐婚大臣的。再不然,另有那些落第的秀女,撂了牌子,便可回家自行聘嫁。”
黛玉的身份可高可低,前头林赫玉又提及黛玉的婚事由皇上做主。这可吓坏了雪雁。如果皇上要黛玉入宫......
雪雁叩首道:“谢大爷!”
林赫玉瞧着面前的鸳鸯,心中惊奇。
黛玉忙上前亲身扶了她入坐,这才说道,“原就是在家里头守孝,也没有甚么好与不好的。外祖母可好?我身在孝中也不便看望。”
昔日贾府派人来存候,多是些粗使的婆子,见了也就见了。本日门房报说鸳鸯来了,他原还想着避一避。谁知人家倒好,指了名儿要见他!也不知安的甚么心!
“林女人可好?”鸳鸯笑眯眯的问道。
外头哆颤抖嗦走出去一人,恰是雪雁。
是以,她不但对黛玉说了“婚事内心稀有”、“写手札问安”这几句,连着今后的那些话,也一股脑儿的全给说了。
“快去吧,别误了哥哥的事儿。”
“只是甚么?”鸳鸯急道。
“本来这事在皇上跟前求个情,倒也不难。只是先前皇上已经发了话,叫我们安循分分的守孝。现在虽出了热孝,却也不幸亏这个时候,跑到皇上跟前去说黛玉的婚事。但是?”
鸳鸯在一旁说道:“老太太向来最疼林女人。目睹着林女人渐大了,老太太也开端揣摩起林女人的婚事来。本来是热孝,也不好说此事。现在周年已过,想来林姑爷也不忍林女人担搁了人生大事,故而派婢子前来讲起此事。”
黛玉轻笑,“若不这般,还如何?”
“只是人缘偶合,这事叫皇上晓得了。皇上发话,黛玉的婚事她做主了,连我也是说不上话的。因此,外祖母虽是一片慈心,到底恕难从命!”
鸳鸯正惊奇间,只听得他说:“劳烦外祖母操心了。之事外祖母这番美意,怕是要孤负了。先父在病榻上也多番提及黛玉的婚事,甚是担忧。许是如许,先父曾去信忠孝公,求他代为选看。”
“也好,你便学那鸳鸯,带上几个婆子同去。你附耳过来。”
哪有长辈派个年青貌美的婢女去看望外孙的?林赫玉又不是三岁冲弱,这若鼓吹开去,旁人还当是贾母要往外孙房里塞人呢。
林赫玉接过手札,拆开看了起来。
鸳鸯见林赫玉盯着本身,内心头发慌。到底还记取贾母的叮咛,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老太太惦记林大爷,林大爷可安?”
雪雁忠心黛玉不假,可惜忠心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