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固然是住在这里,但薛蟠却一向没有找到跟他说话的机遇,因为他收支时总要拉上柳湘莲作伴。以是这会儿见有机遇奉迎他,薛蟠天然承诺得非常痛快。
他们天然是没有找到的,不然也就没有江宁织造甚么事,更不会有薛家这一趟差事了。
柳湘莲和柏杨面面相觑,都有些无法。霸王还未见着,但呆已是肯定无疑的了。
不过,这也算是解了柏杨的一份迷惑,要晓得光是凭一千两银子,要将薛蟠坑出来,到底还是不可的。但是现在,一千两转眼变成了一匹永久都买不到的布,那就不一样了。
而现在织造府都做不成,要推出来的事情,他倒是磕巴都不打一个就应下了。
这些布料薛蟠买入期间价都是二两,算来还赚了三百两,固然未几,但毕竟没有亏。――以薛家的绸缎庄现在账面上的红利来讲,这三百两,也能作一月之利了。
他之前单是想着奉迎柏杨,以是利落的承诺了统统前提,就但愿柏杨欢畅些。哪推测买卖谈完了柏杨回身就要走?他受了这一身的伤才把人留下,还没有说一句靠近的话,又如何会情愿柏杨这时候分开?
还是周大的话提示了他,柏杨不肯意留在金陵,本身却能够去姑苏找他啊!只不过催债这个项目实在不好听,见了面也不好提的。不然如果柏杨将之当作买卖来对待,他可就哭都没处所去了。在这类事情上,薛蟠也有本身的小算盘。
薛蟠听得颇不欢畅,“柏兄那样清俊高雅的人,再不会对付人的。既说定了如此,又怎可胡乱狐疑?”
老周大见劝不得,也就罢了,只是道,“大爷也该上点心,不时着人去催问一番才好。早些将银子收回来,这件事了了,铺子里的事才算完。”
比及织造府的人说出要让薛家去办的事,柏杨不由呆住。
等织造府的人走了,柳湘莲才大步走出去,感喟道,“薛兄也过分豪气了些!你都不问清楚那冰青布究竟是个甚么模样,就一口应下,若到时候找不着,又当如何?”
“你单是想着如果完成了任务会有多少好处,却如何不想想,若这任务完不成呢?”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他们家固然挂在内府名下,但毕竟离得远,干系实在并不密切。但织造府这边却分歧了,他们要动薛家,不过是递一句话的事。
谈完了买卖以后,柏杨立即收起笑容,站起家向薛蟠告别。
但是他也不想想,薛家能办得来的事,哪一件织造府又办不下来呢?论到官面上的影响力,薛家连一个指头都赶不上人家。
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绕到这上头来了。这人间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让柏杨不平不可。
谁想薛府里的老管家周大闻听薛蟠将那积存的五百匹布尽皆发给了柏杨,赶紧来问究竟,得知只收了五十两定钱,不由嗟叹起来,“虽是大爷的朋友,我们不好说甚么。只是这五十两银子的定钱,也实在是荒唐了些。他又远在姑苏,说是三月还清,谁知究竟如何?既没有抵押,也无人作保,唉,大爷但是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