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杜娉婷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道:“还请姨母准予聘婷留在您身边服侍,也好酬谢您的恩典。”
进了耳房,公然见杜阿姨带了杜聘婷在内里。这回,两人倒是都可贵地着了一身素色衣裳,也未佩带甚么金饰。只见那杜娉婷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呜哭泣咽,甚是不幸,那杜阿姨站在一旁,一脸愧色,嘴里不时还叱骂两句。
杜阿姨忍不住骂她:“光嚷嚷有甚么用,我不正在想体例么?现在看来,竟是一开端就走错了门路。古来都是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竟是我胡涂了,才叫你去利诱冯渊。”
英莲咬唇觑他一眼,真想对着他都雅的下巴狠狠咬一辩才解气。
“这倒不会,我虽不非常体味我那侄子,却非常体味他娘。”杜阿姨摇点头,道,“你阿姨最是个心软的人,现在你爹病才刚好些,即使她内心有不满也决计不会对我们如何的。”
俄顷,便听冯母道:“罢了,婷丫头到底只要十六岁,年青不知事,犯点错误也是饶得了。再说你们是客,本不必服长孝的,也是渊儿太苛责了些。婷丫头,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一旁的杜天应不悦道:“放心吧,有钱人家都是顾脸面的。现在冯家在这金陵城也混得不错,又是开药铺的。哪有姨父病重上门来求救,还被赶出去的事理?传将出去,你看他们丢不丢得起这小我?”
“香味?”冯渊唇角缓缓荡出一个笑来,却俄然伸出一只手夺过英莲了手中的托盘,剩下一只长臂顺势一拉,便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下一刻已埋首在她颈项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幽幽道,“嗯,远不及你身上香。”
英莲眨眨眼:“当然了。方才我瞧着少爷虽何尝到,然杜姐姐不是都将汤送到少爷唇边了么,想必那香味少爷定是闻到了吧?”
冯渊不知她秘闻,非常诧异,常夸她比学里的弟子还要聪明。英莲跟着他脸皮也学厚了,常常都受得心安理得,神采飞扬。
“不,不是的。都是、都是因为我爹病得短长,以是才未将……”杜聘婷本还欲解释,却被冯渊身上的肝火震慑,顿时心虚不依,嗫嚅道,“表哥,你莫要活力,是聘婷错了。我顿时把东西收走,顿时走……”
冯母笑道:“婷丫头这般灵巧,我那里舍得打她呢?”
英莲闻言,心下一怔,没想到那杜家母女竟打的是这个主张!
杜聘婷在冯渊书房受了气,回房后一向哭哭啼啼,又抱怨起杜阿姨:“都怨你,竟给我出了这般馊主张,叫我去送甚么劳什子乌鸡汤,犯了表哥的忌讳,还害我在那九儿面前被表哥如此数落……”
是日,西苑。
“哎呀,你这丫头,怎生说这类话呢?”冯母忙下了矮塌,想要亲手扶她起来。不料杜聘婷却点头不迭,泪如雨下,“姨母若不依聘婷,娉婷便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