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一个小羽士领着他们绕过主楼,径直往主持在的大殿去了。冯母和英莲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众嬷嬷和丫环,陆轻芍就混迹在那群丫环中间,倒也神不知鬼不觉。
徐光听了,又拿眼去看英莲,见她嘴角含笑,朝他眨了几下眼睛,心下了然,与陆女人笑道:“该当如此。冯夫人但是天底下头一个菩萨心肠的人,常日里夙来最心疼我们小辈的,她若见了女人,定非常欢乐。”
那日冯母以梦魇为由,约了到清平观里找方丈解梦。待入观时,内里法事早已做完,在神前拈了戏,陆夫人并好几个姨娘、哥儿、姐儿都在内里楼上坐着听戏,噪音不断,时而传来几声喝采,倒也热烈。
陆轻芍万念俱灰:“如何会如许?早知如此,我那日灭顶在海里便算了,何必还返来……”
徐光低头看去,果见上面沾了好些泥点子,才想起来昨儿夜里下过雨,地上还未干,定是方才本身路上走得急了。
陆轻芍一时泪如雨落,复起家跪隧道:“多谢两位奶奶和太太,你们的大恩,小女子永久难忘。”
一句话说得世人都笑。
丫环摇点头道:“未曾申明。”
一时到了冯母屋里,只见她正在炕上抱着冯曦摇一只拨浪鼓逗乐,另有冯溪带着嵘儿坐在一旁剥果子吃。
陆轻芍忙道:“多谢公子体贴,已好得差未几了。”
桂嬷嬷见来了人,忙谨慎翼翼从冯母怀里接过曦儿,又领着谢嵘往中间屋里玩去了。
陆轻芍因道:“冯老夫人顾念这是我们府上的家事,不便参与,因此带着九儿奶奶她们在中间的配房里候着。”
陆轻芍含泪点头:“我何德何能,竟能得两位姐姐如此庇护……”
陆夫人双手捧着女儿脸颊,摸了又摸,心如刀绞:“我的儿,苦了你了!我还觉得,这平生都再也见不着你了,老天保佑,我儿福大命大,竟还能逃过那一劫……”
“嗨!”方才那位姨娘叹了一声,笑道,“这也不希奇。太太现在贵为尚书夫人,身份崇高,即使是旧时了解的姐妹,只怕这会子也不敢冒然上前冒昧,只得这般巴巴地送些东西过来。”
陆轻芍闻言,心下一暖,忍不住又落下两行泪来。
英莲才一昂首就瞥见他,不由笑道:“如何今儿这么风尘仆仆的,这是打哪儿来啊?”
陆轻芍只觉眼热情热,就连喉咙里都堵着一股热流,叫她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点头。
陆夫人闻言哭得凄惨,只抚着陆轻芍的头道:“芍儿,莫再提你那黑心的爹爹了。他现在除了自个儿的官位,已甚么都不顾了。”
陆夫人听罢眼神一黯,顿了顿才道:“我的儿,快带我去见见你的仇人吧。现在,你的一线朝气,全在你的这些仇人手里了。”
中间一个姨娘见状问道:“太太,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