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两个院子隔得不远，但那承担实在沉得很，拎得曹福家的直喘气，忿忿道：“真是气死人了，这清楚就是讹人嘛！那里有到亲戚家还要燕点了然要燕窝、人参的，虽人冯家开着药铺，可这些东西连老夫人也没舍得吃多少啊？”

英莲忙见礼：“杜阿姨好。”

虽明知杜娉婷口气不善，好歹替她解了围，英莲内心长舒了一口气，便向杜阿姨与杜聘婷又福了一福，道：“既如此，九儿便先告别了，他日再来看杜阿姨与杜姐姐。”

王大夫道：“这位老爷的病并非急症，乃是悠长以来积劳成疾，伤及肺腑，现在竟有油尽灯枯之势。现下的状况老夫也不能断言，且等我开副药方，按方剂抓药服用三天后我再来诊脉，如有好转便另有救。”

冯渊沉默。提及来，他对这杜阿姨一家夙来并无好感，唯独对那杜老爷还好些。

那杜天应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英莲看着，眼神闪闪动烁，半晌才笑呵呵道：“九儿女人好。表弟好目光，挑中的女人公然容颜出众。”

随即又听冯母向英莲道：“这个是杜阿姨。”

那杜天应特别殷勤，几步就跨到了英莲跟前，故作体贴状，道：“真是的，怎地还费事九女人送来，早晓得我就亲身去姨母那边取了。”

见曹福家的俄然愣住，海棠不解，催促道：“还如何样啊？”

曹福家的看了一眼院里的烛光，也点头道：“九女人说得对，前面就到了，都别再说了。”

未几会儿，冯渊也带着王大夫赶回了府里。见过三人以后，便引王大夫进里间诊治去了。

英莲内心格登一下，不想她这般不识汲引，再抬眼看那杜阿姨，偏一脸看热烈模样，竟是一丘之貉，非常无语。

冯母因听病势严峻，不由忧心道：“连王大夫都如许说，那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曹福家的和海棠各提了两个大承担，脚步盘跚往西苑里赶，英莲走在前面，一只手里也提了东西，另一只手则打着灯笼，替两人照路。

彼时杜老爷正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一张老脸蜡黄，不见半丝赤色，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枕边还放着一方白帕子，是杜阿姨方才给他擦嘴用的，上面模糊透着几点血迹来。

英莲不由诧异道：“哦？竟另有这类事？倒是为何？”

“哎，我晓得你内心还生他们的气呢！”冯母因见他不言语，也叹了口气，道，“但到底都是亲戚，总不能老死不相来往吧。现在她们有难，求到了我们这里，便极力医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