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看你们是问错人了。”一旁看热烈的慕耀忍不住轻笑道:“九儿的性子我可看清了,就她那忍耐脾气,想从她嘴里套出点甚么那是比登天还难的。我们还是直接问二师哥来得快些。二师哥,你说是不是?”
妇人见了他,蜡黄的脸上竟泛出几丝赤色,吃力笑道:“毅儿,这是那边?”
“是么?”冯渊微微感喟,面上浮起一丝无法,“母亲抱病前,你已有四天未曾来了。”
到了府门口,只见一十二三岁的少年正跪在大门口,穿着褴褛,脸孔肮脏,嘴唇皲裂,乍一看与街头乞儿无异。他身边还放着一具褴褛草席,模糊暴露一个妇人的头来,双目紧阖,状如死人,非常可怖。
那妇人说着,滴下两行热泪来,目光朝屋里的人扫了一圈,最后却定定落在冯渊几个师兄弟身上,许是晓得他们之间有一个便是儿子口中的冯老板,刚想说甚么,却蓦地吐出一口血来,更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一旁的罗泉点头,用心收着医具:“刚只想着收针,也未曾听清。许只是疼得短长,叫喊了几声罢了。”
世人见状都非常心伤,统统人的目光天然又聚在冯渊身上,冯渊忍不住拂袖道:“你们这些人,还看我做甚么,从速把人抬出来!”
“怠惰了?”冯渊目光蓦地一黯,很久只沉声道,“罢了,从明日起,不准再偷懒。下次如果再犯,我但是要罚你的。”
“甚么?”少年顿时面如死灰。
然下一刻,何连之俄然凑到她身边,吃紧道:“既然不是二师哥,那定是冯府有别的人欺负你了,才让你这般苦衷重重的。别怕,九儿,你尽管跟我说,我帮你报仇去。”
“娘亲,你感受可好些了?”那妇人刚一睁眼,少年便迎了上去,跪在床边,面上却早已换成满脸忧色,看不出半分悲切。
“徐少爷,你莫开打趣了。”英莲垂着头不敢看人,只辩白道,“少爷怎会待我不好?”
“哦。”世人会心,忙上前去帮手。
“少爷叨教。”英莲虽回得平静,心下却模糊发慌。
“不是。”不料一向站在他身后的英莲却点头,笃定道,“他不是喊疼,他在喊娘亲。”
李明毅惊叫了一声“娘亲”,两手紧紧握住她一只手掌,扑在她身上痛哭道:“娘亲,你看到了,毅儿已有人收留,毫不会饿死的,你放心上路吧。”
英莲忽觉太阳穴一跳:“呃,这段光阴老夫人身材不佳,九儿心中惦记,因此没去少爷那边习字。”
妇人颤巍巍执起他一只手,气味不稳:“傻孩子,不消再骗娘亲了。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个儿清楚,今后娘亲不能陪你了。只你还这么小,一小我活着上要如何办呢?”
只可惜,英莲低着头,并未瞥见他脸上神采窜改,只点头道:“九儿晓得了,今后必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