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海棠急了，顾不得嘴角痛，只喊道：“凭甚么让女人起如许的誓，夫人，你可别听她的啊！”

冯母心下非常震惊，顿了顿，只对海棠道：“愣着干甚么？还不快些将你家女人扶起来？”

冯母闻言，公然心惊，忙问英莲道：“九儿，我一向当你是个懂事的，你竟当真是存了这份野心？”

正妻如何？妾又如何？那些名分，比起面前这“贵贱不移，存亡不弃”的誓词，的确轻如浮尘，值个甚么？

“也不是甚么大事。”杜阿姨说着，将桌上的金饰盒往前推了推，翻开道，“就是想问问，你们九女人克日有没有从床上捡到甚么东西？如果你晓得，这内里的金饰，你喜好哪样就尽管拿去！”

“胡说！甚么小人狡计？”冯母见儿子冲撞神仙，当下大怒：“那仙长曾赐药于我，救我性命，你莫非也忘了？”

海棠被她笑得心中直颤：“姨太太有甚么事便请说吧，我还要赶着归去服侍女人呢。”

“猖獗！”见她反将一军，杜聘婷岂不愤怒，“少拿九儿说事。我娘问你，那是给你脸。你还真当我们怕你们不成？哼，真是天生的主子命，明显和那九儿是一个拐子窝里出来的，偏一口一个女人喊得可真亲热哩！”

“海棠？”冯母踌躇半晌，也懒得驳她，只向陈嬷嬷道，“你去九儿那边将海棠找来，替姨太太把这些东西送到西苑去。”

“阿姨,你可要为婷儿做主啊？”杜聘婷见状,只往冯母怀里一扑,刹时泪如雨落，“前两年表哥就当着世人的面回绝过我一次，已让婷儿生不如死，这一次乃是阿姨开口，婷儿才承诺的,若再被表哥丢弃，婷儿一头撞死在冯府门前，决不苟活于世的。”

说着，麻溜下了塌，拉了杜聘婷就往外冲：“走，这冯府是住不下去了，回屋清算东西去，我们回宁县！”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杜阿姨斜着小眼睛在房里瞅了瞅，摸摸鼻子道：“今儿如何不见九女人啊？”

杜阿姨被他脸上冷意摄住，心颤道：“自古豪杰难过美人关，虽府上都知侄儿无能，但一两次偏信了甚么人的勾引，也是有的。”

陈嬷嬷忙道：“虽看着满手，实在也不重的。若姨太太嫌多，我跟你一道去西苑便好。”

待三人起家，又续道：“九儿一贯都懂事，我自是信你的。”

冯母被吓得够呛，直哭喊道：“孽障，这下如你愿了吧？还不快去请王大夫来救人！”

冯渊蹙眉道：“本相如何，儿子下去定会细细查清楚。”

她字字千钧，话音落处，唯剩满室沉寂。

冯母被她说动，也模糊疑到英莲身上，便喊了英莲出来，沉声道：“九儿，你诚恳说，是不是你心下藏私，暗中劝止渊儿，不准她娶正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