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见他到如此地步还这般放肆,气得直点头,嗔道:“哥哥,你切莫再喊打喊杀了罢。你可知,你这桩事儿竟牵涉了好多人物,纵使报了官我们也一定能得几分好处?”
“这可如何是好?”薛阿姨一惊,道,“不过是买个丫环罢了,怎这青龙镖局也牵涉出去了?”
这话听得薛阿姨一愣,因问她道:“这是何故?”
那薛宝钗是个极聪明慎重的,薛蟠躺倒这几日,她早已悄悄叫了当日伴随他的小厮,细细鞠问过了,事情来龙去迈自是清楚,虽内里却有些蹊跷之处,但这此中短长她早已阐发得七七八八了。
“切,mm你就不要光捡那没用的说了!”薛蟠不耐烦,翻了个白眼道,“何必尽说些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的话,平白来气我?论干系论背景,我薛家岂会怕他的?!到了官府,只拿些银子疏浚,再不济求娘舅、姨爹互助,哪有不成的!”
薛蟠自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当然只提那拐子如何骗了他,冯渊如何半路反对与他,如何将他买来的丫环生拉硬拽劫走了,又如何故多欺少折磨与他,听来他竟没有半处不是,倒成了个真真的苦主。
薛宝钗也不辩驳,只顺着她说道:“若只要那冯渊,我如何能拦着你们不让报官?只是此次打哥哥的,除了冯渊,另有他三个极好的火伴。这三人来源竟都不凡,现在都在青龙镖局住着。只说此中一个徐光,乃是青龙镖局掌柜的独子。”
薛阿姨被他这一番话说得痛彻心扉,气得浑身颤抖,忙唤身后老仆贺忠道:“这还得了了,竟是要杀人了!从速给我喊宝丫头来,我们要报官,快让她写信与他娘舅、阿姨,我非要把这起子没天理的悍贼关进大牢,叫他们吃板子不成!”
本来,这薛家因薛宝钗要进京备选,这几月正筹办要进京的。这薛家百万资财,东西何其之多,岂能看顾过来,是以都已全数拜托与青龙镖局,再说这一起山高水长,有镖局同业,也可庇护一二。这个时候,如何能与镖局反目?
也是冯渊本就没有想要取这白痴性命,故力道虽重却避过了关键之处,这薛蟠才捡回了一条小命。但饶是如许,他原就是个花架子,一身厚肉却涓滴不经打,还是昏倒了三天三夜,被迫着吃了十几颗十香还魂丹,直到第四日才迷含混糊睁了眼。
见薛阿姨哭得实在悲伤,薛蟠少不得服软,再不敢提报仇的话,哭着将那好话说了一箩筐,又求着薛宝钗一同来劝,宝钗心软,见不得母亲悲伤,免不了跟着掉下泪来。竟是一屋子母亲后代哭作一团,又不幸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