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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两相对视半晌,忽同时笑出声来,英莲瞥了一眼红丝结发,谨慎翼翼将它收在最安妥的处所。
黛玉眼波微抬,缓缓点头,嫣然一笑,刹时倾城。
他这番安排,可谓得当好处,该留的留,该远的远,英莲和黛玉岂会不懂。
英莲点了一转头,正要下车,然冯渊那里放心得下,到底是亲身上前抱了她下来才罢。
英莲却不睬他了,双眸只盯着台上大大小小的金饰盒。离得太久,她都不记得这里头都装的甚么了。一时玩心大起,只将统统的盒子都一一翻开,挑出内里的发簪、钗环细细拨弄,想起来了便重新放归去收好。
英莲听他说完,早已羞得面红耳赤,烦恼之下只捏着粉拳意欲砸他,不料等闲就被他拦在半空,以掌相握。
比及亲目睹了冯渊上马,曹福家的竟喜得落下泪来,又恐冒昧了客人,忙取出帕子擦了,仓促往前面马车奔去,亲身打了帘子,英莲顺势从内里探出半个头来,她有身已有四个月,腹部微突,一抬目睹了曹福家的,当真是又亲热又伤感,只搭了她的手,问道:“曹大娘,家中统统可好?”
冯渊点了点头,又道:“如此,你们便在东苑住下,便利顾问。紫苏四人天然也随我们住东苑。她们奉侍阿瑛几年,自是比畴前春儿、夏儿更知心的。至于师弟们,你们情愿跟四师弟回镖局去也可,留在这儿也可,全凭你们。只是现在有了这些人,东苑你们是住不下了,便移去西苑吧,带上东苑那四个丫头畴昔,也够你们使唤了。那边宽广,你们要耍刀要练剑都随你们去,岂不便利?”
几拨人都各自应了下来,如此便只剩下黛玉一房。冯渊因道:“mm此番带的人多,便住东北角的淑女阁吧。那边原是小妹冯溪未出阁时的住处,虽有些年初未住人,然府里人日日清算倒也洁净。只mm房中下人甚多,只怕淑女阁比不得畴前忆竹轩好住。两个教习嬷嬷必得要留下,紫鹃与雪雁平日都是贴身服侍的,天然也离不得。剩下林府四个大丫头,挤挤也还能住下。如此一来,贾府跟来的齐嬷嬷与春纤实在是住不得了,就住埋头院吧。母亲不在,那边倒另有几间闲置屋子,恰好住人。”
曹福家的瞥见她的肚子,手上自是愈发谨慎,点头不迭道:“奶奶放心,都好着呢,只等你和爷返来。”
冯渊闻言,倒是哭笑不得,只学着戏里的模样,朝她拱了拱手道:“阿瑛大人,小民冤枉啊。身材发肤,受之父母,我那里会等闲割下?然不想新婚头一日,不晓得是哪个不懂事的,竟趁我甜睡之时,将我的头发与她的绑在一起,而后不管不顾。恰好那两撮头发悬结一处,倒是不管如何都解不开了,小民没法,只能擅作主张将其割下来,好生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