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苦笑:“母亲说的这是那里话。儿子就算长得再大,到了母亲跟前也只是无知冲弱。定是儿子那里有了错处,惹母亲不快了。但凭母亲指出来,儿子必然改正!”
如此又过了一日。到了第三日,薛阿姨与薛宝钗刚用过早餐,在厅里说着闲话,便听贺忠家的出去道:“太太,女人,前儿个我们送帖子去的冯家派人来回话了,说是冯家太太身上不利落,不来赴太太的约了,又说……”
“少拿些好话哄我罢!”冯母闻言,嘴上虽不饶,内心却已软了很多,只从小几上捡起将那贴儿丢到他手里,“我竟不知现在你这般有出息了,竟瞒了我当街打斗,打了人家薛家至公子。”
薛宝钗见她还是闷闷不乐,想了想,又道:“妈妈也不必太难过。若你和哥哥实在不甘心,我这里实在也有一个别例,或答应治那慕耀一治。”
薛宝钗不由嘲笑道:“哼,这是在打我们的脸呢!妈妈前儿个送的帖子,没的本日才派人回话,想来定是用心的。他们如许,竟是摆了然,不想与薛家来往。”
冯渊笑道:“娘亲错怪儿子了。那日儿子的确买了个女人,本想着带回府给母亲看看,偏不巧那女人这几日身材抱恙,不好见人,儿子只得先将她安设在东郊别院,等她身子大好了再接返来。”
“想来京都慕耀的名号是那人本身报的,他那日打了哥哥也是人所共知。所幸他现在人不在金陵,无妨趁这机遇在城内将这动静漫步出去,就说他在金陵城内打着旭国公家公子的名号当街行凶、欺负百姓。所谓人言可畏,到时若查出来慕耀是个假皇亲,我们再动用官府治他们,若他是个真的,虽动他不得,到底也与他和旭国公府名声有损。”
这夫人便是冯渊的母亲,本年四十有三,是个一心向佛的。常日里因内里的事情都有冯渊做主,也不甚操心,本来日子也应安逸欢愉,恰好她这儿子是个好男风的,长到十八岁也不肯讨一门婚事,叫她好生焦急。
冯渊离了别院,先是去各个铺子里转了一圈,至晚餐间才回了冯府。才刚入府门,便见那曹福家的前来找他,道:“大少爷,你可返来了,夫人差人到处找你呢。”
冯渊将那贴看了一看,神采一下沉了,嘲笑道:“呵呵。我本欲就此丢开手,却不想他们竟阴魂不散,竟然还找上门儿了!”
“你现在果然是大了,竟涓滴不把我这当娘的放在心上了。”冯母嗔他一眼,在坐上念叨。
冯渊这才放了心,起家向冯母深深作揖,道:“多谢母亲。”
“真是岂有此理?”薛阿姨大怒,竟气得眼角直跳,道,“那冯家怎这般不识好歹?原是那冯渊欺负了蟠儿,我们没有问罪已是好胸怀了,现在我伏低做小拿了帖子请了他娘,竟还要受这般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