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跪倒在地叩首，“求大老爷明鉴，民女母敬爱女心切以民告官，民女不孝，生养之恩未报，现在愿代母受刑以报恩德。”

封氏被这一声叫声惊醒，一翻身英莲不在床上，封氏心慌意乱，没穿鞋子就往外跑。推开门一看差点没晕畴昔，那小哥儿正跟英莲争抢一把剪刀，英莲披头披发，脸上满是血。

英莲已经用剪刀在脸上深深划了两道，大夫看了直点头，说是有救了，脸上落疤是必然的，才又开了止血消肿的药。

香菱听懂了，低头不语。鸳鸯推她，“你如何想的？”

英莲道：“女儿不怪娘，晓得娘是为我好。听人说父亲另有功名在身，我们家也是乡绅望族，如果女儿早晓得出身，甘愿一头碰死也不会落到为妾的份上。”

只不过，见倒是见了，却不是老太太想的暗里见面，而是大理寺亲身来人接走香菱，母女两个在公堂上见面。

英莲点头，“我不去，我要跟娘在一起。娘为了我放逐，我就跟着娘到边陲，好轻易有了娘有了家，我不要跟娘分开。”

大理寺主审官是有学问见地的世家后辈，对金石书画的辨别自有一番本领，抖开画像就晓得这确是十几年前的旧物，绝无作假的能够。再看内容，公然不似常见的画像一样只看意境，这画里头人物的眉眼、衣物、头发分毫毕现。内里是一男一女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男的儒雅女的温婉，公然现在的香菱脸型像妇人五官像男人。传阅给其别人看，也都是肯定无疑。再加上查阅出来的贾雨村夫人的籍贯，和抓住的阿谁现在已是差役当年是门子的无良之徒的证言，这案件的关头已经清楚。冯家老仆和甄封氏所言句句失实。

封氏眼里又留下泪来，“这就是命啊！”又问：“为娘再有三个月就要被放逐了，也不晓得还能不能保住一条命。你内心可有筹算？你也别害臊，就我们母女两个在，好好筹划筹划。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给你找个好人家，我想着不如再拜托送我上京的小哥儿送你到你外祖家去，你外祖父和娘舅舅母虽有些谨慎眼儿，但总不会真的不顾你的死活。当时我一无统统投奔畴昔，他们尚且没让我饿死，现在官老爷圣明，让你身上有那三千银子傍身，也是个依仗，给你口饭吃再帮衬着找个婆家还是能的。我们也不要多好，只要对你好，能糊口就成。你感觉如何？”

“甄太太，你快来，甄女人要拿剪刀毁容了啊。”

鸳鸯得了老太太叮嘱要将事情都讲给她听，便道：“坏就坏在出身太好了。听二老爷讲，你家本是乡绅望族，你父切身上另有功名，若不是赶上拐子，你本是端庄的蜜斯闺秀。当初薛大爷买你的时候打死人你是晓得的，判这个案子的是二老爷保举出去的人，薛大爷这才无事。恰好这小我还是得过你亲生父亲的恩德，现在的太太就是你母切身边的丫环，如此见了再不会不识得你，偏他让猪油蒙了心没管你。现在你母亲找来，并当初被打死的那人家里老仆一齐到大理寺告状，那老仆告薛大爷草菅性命，你母亲告薛大爷逼良为贱告那官员忘恩负义以妾为妻。现在，那老仆已经一头碰死在大理寺门外，你母亲还在大理寺押着，民告官是大罪，等官司结案就打板子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