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哈欠天然是会收成一双含水带泪的明目，要说康和跟甄应嘉一个屋里住了快一年，见过甄应嘉打哈欠没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但是没有哪一次像明天一样让他如此胆战心惊。

康和这才挺直了身材，平躺在床上松了口气，终究不严峻了。

不过这一晚在两人的干系上，的确是个里程碑的事件，冠冕堂皇地披上兄弟的外套，两人的打仗日趋紧密起来。

只是康和的神采有点不那么对劲了。

“不能。”顺着甄应嘉的指导，康和下认识道，“寺人二十四司，另有锦衣卫等等，全数都是圣上的眼耳。”

他一边吃一边叹道：“你这日子，的确享用。”

甄应嘉当即感觉后脖子那一块湿了，康和是在哭？

仿佛明天早晨说了甚么话？康和眯着眼睛正回想有没说甚么不该说的话，甄应嘉打了个哈欠醒来了。

“本年乡试，来岁会试殿试，然后我就正端庄经的能说上话了。”甄应嘉浅笑着说，语气非常自傲。

康和嘴里喝的是甄应嘉茶庄里出产的茶叶，水也是从山泉里接下的水，点心从配推测做点心的厨娘，也都是甄应嘉的财产。

康和寂然坐在地上，双手支着额头，闻声甄应嘉出去的动静，他昂首看了一眼，红着眼眶说了一句。

太子妃，母妃两个词在甄应嘉脑海里瓜代呈现，他震惊之余还是先伸手抱住了康和，如同安抚前些日子死了母亲的宝玉和两个女儿一样，一下下抚着康和的背，却还不足力去戳开了他的金手指。

但是他跟康全大要上疏离，公开里的确跟仇敌一样，太子没即位之前，康全盯着他的世子宝座，恨不得取而代之，可想而知，如果太子即位了，康全盯得就会是下一任太子宝座，更是要取而代之了。

也许都撑不了半年，康和在内心冷静说了一句。

甄应嘉笑得不怀美意穿了衣裳起家，穿上鞋又转头意犹未尽地看看康和，摇点头去外间洗漱了。

然后……甄应嘉那双因为打哈欠而挂上半滴泪珠，因为没睡好而微微泛红的眼眶，以及因为刚睡醒而显得特别懵懂无知并且清纯的眼神，就这么组合起来在康和心头重重的来了一下。

他真是会照顾人，做兄弟也不错，康和翻身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却又不由自主想起来甄应嘉方才那副神采来。

语气里再次加上了轻松调侃的味道。

“你感觉……我有几分掌控？”

康和就更没兄弟了，他母亲只生了他一个，太子府里独一跟他年事附近的，就只要康全了。

闻声这动静，甄应嘉一声感喟。

甄应嘉一边猜疑他如何会如此悲伤，一边又不放心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