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风流_第二章 前世今生意属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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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起的人们一个个委靡不振,有小声低语的,有低着头坐在小板凳上打打盹的,有倚着墙呼呼大睡的,千奇百怪,不一而足。薛向推了车径直走到第二队的开端,停好车,把菜篮挂上车把,抬腿跨上车座,一条大长腿支着空中,一条腿盘在横杠上。他从呢子大衣的荷包里取出包“翡翠牌”卷烟,嚓地打着了一枚红色的军用打火机,点上火,美滋滋地抽了起来。这年代,一包“翡翠”九毛钱的代价,顶得上一些乡村一个壮劳力两天的工分钱。本来的小青年平常也抽不起“翡翠”,平时兜里总揣着两包烟,一包“翡翠”交友五湖四海的反动兄弟,他本身平时抽的是四毛五的“牡丹”。这包烟落到的薛向手里,他可不管是不是欢迎烟,拿起来就开抽。

薛向猛吸一口,浓烈的烟草香味冲淡了不远处渣滓车里披发的腐臭,一支烟抽完,浓浓的困意垂垂袭来。薛向下了车座,把车原地停好,寻了个背风的墙根,也顾不上本身一身顶级设备,屁股下垫着两块青砖坐了,把衣领立起遮住脸,双腿并起向腹部收拢,双臂相叠环成窝状,把头埋进这窝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薛向翻开堂屋的白炽灯胆,来到与他房间正对的卧房门口,这是小晚和小适的房间。父母归天后,分开妈妈度量的小适就和姐姐睡到了一起。薛向谨慎地推开房门,和顺地凝睇着床上两张稚嫩的小脸。小晚留着这期间特有的门生头,整齐的刘海儿覆在额上,瓜子儿脸上的鼻子微微皱着,小嘴儿揪起,手里紧紧攥着被角,或许正做着恶梦吧。看着小晚不安的小脸,薛向内心尽是自责,父母毕命时,当时12岁的小晚已经懂事,哭过一次后,就冷静承担起了家务,常日除了上学还要给兄妹四个洗衣烧饭。倒是本身这个做兄长的整天混闹,从未为这个家分担半点任务。

薛向走出房间来到堂屋,推开左边墙壁上的通气小窗,打量着全部屋子。这是57年军分区大院分给一号首长的**小院,四室一厅的正屋,直对着堂屋的是宽广的天井,院子中间砌起两个并排对峙的花池,间隔花池两米处是两排白桦笔挺直立,花池里的鲜花名草无人打理早已破败,倒是杂草泽花抖擞了新的生命,富强丛生,仿佛这个世道。院子的左手边是条直接堂屋的抄手游廊,右边是一排配房,除了一间厨房外,其他的配房或放杂物,或支着无人睡的空床。看着这陌生又熟谙的大院,薛向感慨万千,这也是这场大难中薛家独一被留下的财产。

薛向寻到存放票据的暗格,翻开暗格,内里躺着粮票、油票、肉票、糖票、豆腐票,另有各种票的副票。这时的票据可远比钱来的紧急,它是用来定量采办鸡蛋、鱼等紧缺食品或副食品,卷烟偶然也要凭票供应。有钱没有票这类紧缺物质还是买不到,幸亏客岁“的确良”问世后,各种布票逐步退出了老百姓的平常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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