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熄了灶火领着兄妹三人拿了碗筷进了堂屋，取出菜篮里包好的油纸袋，放到一条黄色的硬木条案上，这是他们的餐桌。四人围桌而坐，薛向翻开纸袋，食品的热气丝丝冒出来，诱人的香气挑动着食欲。

薛向从影象里晓得整件事后果结果，自从两年前父母归天后，他一向回避这个究竟，惊骇见到这几个弟妹，惊骇瞥见他们想起惨死的爸妈，除了每月去革委会支付四人的糊口交给小晚，他乃至很少回家用饭。此时的薛向无穷感慨，内心悄悄发誓再不让弟妹吃一点苦，要补回对他们统统的亏欠。

“二姐哄人，大哥才没那么好呢，前次人家摔地上，他都没抱我起来。”小合用指头指着薛向，控告道。小家伙记性好着呢，谁好谁坏，内心门儿清。

小晚抓着两个肉包子，左手的阿谁狠狠塞进嘴里，大口吞咽，红艳艳的辣油流到手上也不觉烫。小意左手一根油条，右手一个包子，咬口包子，再撕一口油条，许是油条太烫，边撕咬边颠簸着散热，就是不放手。小适手小，双手抱着肉包子啃咬，一个包子就挡住了半张小脸，恨不得把小脑袋钻进包子里，边啃边把大眼睛透过包子的上沿，直直地盯着桌子，守得可严实了，典范地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薛向看着弟妹吃得狼狈，有些心疼，起家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水。

“老三，小四，干吗呢，如何不睬大哥，刚才是二姐不谨慎，灶台的烟灰眯了眼，疼的掉眼泪了，大哥过来帮我吹眼睛呢。”小晚红着眼睛道。

小晚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紧紧抱着薛向，脑袋埋进薛向的胸膛，边哭边打，哭得撕心裂肺。小晚哭得狠了，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哭声垂垂一喘一喘的，仿佛要把父母归天的哀伤，这两年受的痛苦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是我洗的，米面我也都买返来了，今后你和老三，小四尽管读书，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了，畴前是我这个大哥对不住你们，从没好好照顾你们，让你们受了那么多苦，今后大哥好好赔偿你们。”薛向抬高声音说道，一时眼圈有些发红。

“这是米缸最后一点儿米了，离下月五号领糊口费另有十来天，家里已经没多少钱了，看来撑不到月尾了。小意的书包坏了，已经不能补了，算了，拆了给小适做双袜子吧……”小晚正为家里的生存忧愁，俄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就闻声有人说话，转头一看，竟然是大哥。

小适穿戴土气的青色棉衣，两只袖口陈旧处已暴露了一些棉花，一条松垮的黄棉裤，也不知是捡的谁的洋落儿，初春的时节最是酷寒，脚上还是单面布鞋。小意穿的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身松垮垮的土黄戎服，肩宽袖粗，裤腿也较着粗大，裤脚幸亏还打了几个卷，不然非拖了地不成，脚上蹬着双黄色胶底布鞋，左脚脚尖处还用块麻布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补丁。一看就晓得两兄妹的衣服鞋子也是东平西凑，让人大改小给缝制的，薛向晓得这都是小晚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