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不知公子是……”
因为,这位白衣公子,是个瘦子。
心中顿觉好笑,正要开口,冷不防一个高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瘦子是看了我家新一期《广目志》上的有奖竞猜,被那道鸡兔同笼题目折磨成了这幅模样。
并且是胖得非常圆润喜庆的那种。
目睹两名官差换了别的话题,在天香楼也再查探不出甚么,我只得一步一挨地渐渐走回了家。
“八九不离十吧。”我扯开瘦子的衣袖给小树看,“除了老朱家的人,谁敢穿明黄色的里衣?”
“皇亲……国戚?!”
不料,家中却有“欣喜”等着我。
伴跟着门房老周一句“蜜斯,有客人等你”,我抬眼便见一名身穿月红色长衫的男人正负手立于院中的大柳树下,悄悄地望着天涯一抹瑰丽的朝霞,晚风吹过,他衣袂飘飘发丝轻扬,那场景……
工夫熊猫。
而在他身后,手掂板砖的小树同窗,望着地上的巨大的一堆肉身,满脸的鄙夷,“天下第一聪明人?我呸!”
我在矮胖官差慨叹却透着满足的“哦”声中,俄然感觉胃里有些翻滚。
白衣胖公子闻声转头,一张白胖的脸上,两只巨大的黑眼圈鲜明在现,我脑海中刹时蹦出四个字:
“阿谁变态的农妇!”瘦子有些竭嘶底里,“奉告我她姓甚名谁,家住那里,本公子要亲身去诘责她,为何要丧芥蒂狂地将那很多鸡和兔子关在一个笼子里!”
“姐,你说……砖拍皇亲国戚,是个甚么罪恶?”
前脚与情郎私奔,后脚被虐致死,青璃生前的最后一个夜晚,究竟经历了甚么……
话一出口,我脑海中竟灵光一闪,似是捕获到了甚么。然不等我当真去思考,已被小树一把死死抓住了胳膊。
望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到床榻上的昏倒瘦子,小树怯怯地咽了口口水,“你肯定?”
“……甚么答案?”我一时候有些懵。
正有些忍俊不由,工夫熊猫却先开了口:“敢问但是冷心月冷女人?”
我只觉额角古怪地跳了跳,两滴盗汗滴了下来。
“放开我姐!听到没?不然小爷不客气了!”
我压下心底一缕淡淡的绝望,开口道:“不知这位公子……”
“何止是口味重,活脱脱就是禽兽。”高瘦官差往地上啐了一口,抬高了嗓门,“上面伤的更短长……生生被弄死的,再抛尸护城河。”
实在谈不上唯美。
但是堕入偏执的瘦子压根儿没听到小树的威胁,还是死死盯着我,“我从昨夜想到现在,竟完整想不出个答案……想我高驰自夸天下第一聪明人,却解不出如许一道困难,我……”
我本饶有兴趣地想看看一道后代小门生的鸡兔同笼题目,究竟能把明朝人折磨到甚么程度,不料瘦子没发完感慨,俄然双眼一闭,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