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刘嬷嬷!”
青黛倚在背面不远的角门处,拍拍肩头上沾着的花粉儿,回身进了屋。
围观的人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厨房里开锅拿晚餐时,沈夫人跟前的丫环惜月就听到了这事,抬着饭回到了正院,连饭也顾不上吃,就从速到了正堂,将正在与三奶奶刘氏和四奶奶陈氏一道给沈夫人摆饭布菜的素娥唤了出来。
正说着,胭脂却从背面气喘嘘嘘地赶上来,扬着那帐薄说道:“我几次对过两三遍了,收支数量都是对的。您瞧您,我说过二女人不会不信您的,您非得要我再算几遍,弄很多生份。――噢,惜月还在,那你们说话吧,我这就去正房给女人回话。”
她几时被沈雁奉为座上宾了?几时被她收用亲信了?她这两条腿现在还直打着颤抖呢!她拍着大腿说道:“你们可冤枉我了!二女人年纪虽小,手腕短长着呢,她那里能把我把稳腹?今儿才找我对帐来着!倒是谁这么嘴贱在素娥面前乱嚼舌根子?怕害不死我老婆子么?”
才进了府,劈面就赶上胭脂。胭脂不知哪来的热忱,一见她面就扬声道:“哟,嬷嬷返来了?女人的钱和金饰可都拿齐了?我这里正等着拿钱给女人买肥皂去呢!”
她老刘家能在沈府里当差,全凭的是素娥家的面子,而现在素娥又是沈夫人面前的红人儿,这如果把素娥给获咎了,她今后另有甚么好果子吃?就是持续呆在二房里,今后昧沈雁银子的时候也少了层保障不是?
按说沈家最重名声,就算现在华府不及畴前势大,毕竟也曾于沈家有恩,就算不冲着姻亲干系,沈观裕如果在这个时候伸手帮华府一把,也能博个重情重义的名声。
素娥闻声这话,一张脸刹时沉下来了。
惜月说完,扭头踏着月色,大步的走了。
沈府背面的乌衣巷便是沈家这些有面子的家生主子的住处,刘家就跟素娥家紧挨着。
刘嬷嬷在二门外赶上了惜月,赶紧拉住她“姐姐长姐姐短”地作揖,说道:“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我究竟那里获咎素娥了?”
素娥放下卷起的袖子,沉着脸回了屋。
惜月见状,一张脸愈发寒得冒烟了。
胭脂站的处所是二门内,中间另有很多下人,闻声大伙儿全看了过来。刘嬷嬷内心蓦地一顿,公开里骂起小贱蹄子来,她这么样一嚷嚷,岂不统统人都晓得她背的这承担里头满是二女人的钱了吗?可她又不敢多说,恐怕说的越多越让人遐想到她贪昧沈雁银子的事上去。
今儿沈宓回得早,沈雁本觉得他已经在墨菊轩里给本年新种的菊花洒水了,谁知扑了个空。回到正房才晓得,本来今儿老爷也回得早,沈宓直接去曜日堂的书房找他去了。
胭脂说完,冲刘嬷嬷亲热地笑了笑,提着裙子缓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