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叹笑道:“雁丫头是甚么人,她来我们这里这么多次,母亲还看不出来吗?她当时就是不想惹太太不欢畅罢了。顾夫人赏了我镯子,我不是也戴上了?如果她故意出风头,又何必拿二叔做幌子应个卯就走?”
沈雁自认内心沧桑与他们玩不到一处,但府里另有个与这帮小的玩不到一处的沈弋,在华氏三番四次地在她耳边夸奖着沈弋是如何如何和顺婉约以后,沈雁只好时不时地长房上溜溜,找沈弋下下棋,逗逗她养的大狸猫,或者会商下坊外又出了甚么好吃的零食,如此也好对付于华氏。
沈夫人面上仍然是温暖得体的浅笑,她指着右首的顾夫人道:“快去见过荣国公夫人。”
沈雁见他还要持续,只好作陪到底。
她含笑打量了沈雁半晌,从丫环手上的匣子里取出一只八宝攒珠的赤金锁,双手递了给她,说道:“我传闻二女人颈上有只相国寺长老开了光的项圈,因而备了这只金锁,雁女人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就拿着玩儿罢。”
这里鲁夫人看看她,又看看沈夫人,与华氏笑道:“我看大女人三女人都在了,不如干脆把二女人也一并请来。二爷的菊花固然宝贝,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转头要问起来,我来给她讨保便是!”
这套行动让平日惫懒的她做下来,倒是也如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当之处。
“啊不,”鲁振谦摆手,赶紧捉子入罐,说道:“我只是在想方才这局棋罢了。”
沈夫人显见是给足了诚意,奉上的茶果点心件件皆有来源,有些是宫中赐的,有些是自家庄子里种的,另有些是大女人沈弋亲手做的,荣国公夫人看着这一样样赞不断口。
从熙月堂到天香阁路途不算近,幸亏鲁振谦对沈家也很熟,以是少了很多沉默之余,还多了好些话题,沈雁本就是个不怕生的,又与鲁振谦下过几次棋,多少有些体味,这么着沿着游廊穿堂一起分花拂柳下来,并不觉古板。
i954
荣国公夫人自打她出去时目光便就投到她身上,许是还没长开的原因,论边幅比起她来沈弋更显婉约,但是她行动之间那股落落风雅,以及傲视流浪之间藏于眼底的那股慧黠,却又更加让人印象深切。
沈雁与鲁振谦在院内鏖战了两局,一胜一负,正待收棋,看鲁振谦似有些心不在焉,便就说道:“鲁三哥如果累了,我们今儿就下到这儿罢?”
沈弋嫁的是佟阁老的嫡宗子,这是沈夫人在她十四岁时就定下的婚事,沈雁的目标又不在于必然要嫁王公权贵,二者底子没有过甚么抵触。就是有着沈宣做背后依仗而经常张牙舞爪的沈璎,沈雁作为嫡女,又是长姐,也底子没与她有过甚么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