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大步到陈氏跟前,面色乌青望着地下的伍氏,只见她两颊红肿泪眼婆娑,而平日不管何时都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也散了,遂咬牙问陈氏:“你这是在做甚么?”
他晓得陈氏是不会打她的,就是真的打了,陈氏也不会还轰动沈弋姐妹,到底她还怕担着个凌辱庶女的罪名。
“这是在闹甚么?”
本来她还觉得本日她得惨败在陈氏部下,可打伍氏进门开打那刻起,她就惊觉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现在她不但反败为胜灭了陈氏要教唆诽谤的心机,把沈璎的心又拉了返来,并且还反过来让陈氏成了祸首祸首,这招式虽显粗糙,可这手腕这心机,另有这份分寸之间的掌控,不成谓不高超。
他看向伍姨娘的神采就不那么好起来。
沈雁嘿嘿笑起来。然后道:“你是大女人,这里由你和三婶盯着点儿。我得归去了,我瞧着这事还得我父亲出面才好结束。”说完她又长长叹了口气,手指着她鼻子:“我本来不想二房掺杂出去的,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掉出去了,这都赖你。下次有这类事儿,你可再也不要找我。”
伍姨娘不等他说话,当即又哭着往脸上抽起耳光来。
陈氏抿唇后退了半步,扫了眼趴在伍姨娘怀里的沈璎,一双眼不由也冷了:“我还能做甚么?莫非四爷觉得我在欺负您的宠妾?四爷想晓得我在做甚么,为甚么不问问璎姐儿那红指模是打哪儿来的?伍氏打她打出了门,莫非我把她带进房来安抚安抚这也错了?!”
“是贱妾的错,贱妾不该失手责打璎姐儿。爷不要错怪奶奶了,贱妾这里向奶奶叩首赔不是,向四爷赔不是!”
她不替陈氏说话倒好,一替她说话沈宣反倒暴怒起来,如果不是平日里被陈氏打压得狠了,她如何会到现在眼目下还在为她圆谎?
“我假公济私?!”陈氏瞪圆了眼睛望着他,忿而指着伍姨娘说道:“你问问她,我几时说过要打她!”
但这层不宜明说。她闻言遂点头,轻声道:“以你的聪明,实在你应当早就看出来才是,那伍氏一味地告饶赔罪之时,莫非你就没想过她如何只光打本身的脸而不叩首么?”
说着使了个眼色表示她站在帘栊下。
沈雁追出来:“这事止在父亲这儿就好了,没甚么大事,不要把太太轰动出去。你只要把今儿的事说清楚,然后劝得四叔今儿夜里留在四婶处便可。”
是了,这件事方才她倒的确是忽视了。沈弋瞥了她一眼,见她那笑眯眯的模样,不由又板起脸道:“天然是怕磕破了头,转头落下伤疤。”打脸多好,伤不着皮肉,看着又怪让民气疼的,伍姨娘这是连旮旯缝里都算计到了。
没有人推测她会俄然来上这么一出,她到底是沈宣的姬妾,就是打了沈璎,那也是打了她本身的女儿,端方上来讲虽可略施惩戒,但绝没严峻到这个境地。陈氏就是拿住了她的把柄,最多也就是罚她跪几个时候,再当着沈璎的面检验一下罢了,她这么着一来,可让她如何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