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宁见她生得慈眉善目,眉眼间俱是开阔之色,说话也风趣滑稽,不由心生靠近之意,笑道,“您没事就好!不然我真是于心不安。”
他端着茶碗的手停在半空,目光悠远,像是堕入了悠长的回想。
“是啊,允之不错,出身商户能有这般见地,不比那些公侯后辈差,可酌情一用。”
姜穗宁听了韩老夫人的话也是一惊,赶紧冲萧老太君又行了一礼,“对不住,刚才是我冲犯了。”
老夫人眼底带出几分赞美之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小小年纪便能如许想,很好。”
商渡语气冷酷,如一条没有豪情的直线,“陛下情愿用他,便是他的福分。”
顺康帝喝了口参茶,“至于姜氏……”
“好啊,有劳了。”
“哎呦!”
韩老夫人这才重视到与姜穗宁一同返来的人,细心看了看,俄然震惊地瞪大眼睛,“您是……令国公府的萧老太君?!”
他饶有兴味道:“你倒是很体味姜氏的性子嘛。”
又主动问:“您是要回大殿吗?我扶着您吧。”
商渡轻笑一声,嗓音凉薄调侃:“有罪之人,比猪狗都不如,也配和臣的小猫儿相提并论?”
商渡汇报完公事,正要回身退下,又被顺康帝叫住。
“姜氏敢笃定阮世子答不出来,那就申明这道题目本身有题目,必定无解。”
商渡的嗓音仿佛都温和了几分,“臣家里有只散养的小野猫,性子桀骜,动不动就爱挠人踩人,但又实在活泼敬爱,臣不忍心峻厉管束,只能纵得她肆意妄为了。”
“嗯。”
商渡思考半晌后,毫不踌躇地开口:“没有答案。”
顺康帝点了点头,看着金阶下商渡笔挺矗立的身姿,俄然来了兴趣,问他:“姜氏只用一道题便把南越世子气吐了血,你可晓得那道题的精确答案是甚么?”
前朝。
平远侯府已经离开都城顶层权力圈子太久了,她一时竟还没敢认。
她心中只觉好笑,便恭恭敬敬应下,“承蒙您爱好,穗宁必然践约而至。”
韩老夫人堆起满面笑容,一把拉住她的手,密切的道:“你但是我嫡远亲的媳妇儿,还这么多礼做甚么?快出去,好给我们讲讲,你是如何把南越世子气吐血的!”
姜穗宁发笑点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目前我风景了,她们围着我喋喋不休;他日我落魄了,她们怕是恨不得都来踩上几脚。”
商渡分开后,梁公公端了盏参茶上来,“陛下本日表情甚好,都是姜家兄妹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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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朕的瑰月还活着,也该如她普通年纪,也该相看夫君了……”
姜穗宁被她紧紧拉住,摆脱不得,转过甚歉意道,“老夫人,那我……”
直到她在大殿门口看到了翘首期盼的韩老夫人,神采才稍稍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