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是那只信鸽。

这般熟谙的情感，她曾在另一小我身上也看过。

沈钰顿了顿，实话实说：“忘了还会这门技术。”

沈钰夙来不喜人在夜间近身服侍，弹完了琴，走到窗边轻吹了一身短笛，通体玄色的信鸽很快停在窗沿上。

大半夜堂堂世子翻墙，爬屋顶，一起过来给她送吃的？

沈钰沉默一瞬，目光一扫，落在他身后的东西上。

宋茹的琴已属上品，谢乘渊这把更胜一筹。

“仇恨当然要铭记，可儿活一世，不但要仇一种心境，你能够恨穆王府统统人，也可将他们全数杀之殆尽，但这人间，仍然有很多值得朝前的事。”

“有朝一日，我如果然杀了穆王……”

谢乘渊想起她从西北返来，对这侯府令媛的位置夙来态度淡淡，错过的光阴没法发展，怪谁都没用。

“既有如此巧思，曾经为何没想过单独开一间？”

谢乘渊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温声笑道：“我明白了，多谢钰儿。”

沈钰把书从脸上挪开，正要起家，神情俄然一顿。

“这些年没对杨淑和谢家脱手，是因为长公主？”

暖色烛光落在他脸侧，衬着俊朗如此的五官，更显温和几分。

“去看看大漠戈壁，广袤平原，江海山川，人生当如长风，掠境而过，但不必不时转头。”

谢乘渊心头微动，他开打趣的。

会对贰心软，大略是感觉此人有几分像那位。

室内突然比平常暗淡很多。

这些年来，手里的针不是在救人就是杀人，描花腔的日子虽才畴昔五六年年，却仿若半生之久。

她学完后确切有些沾沾自喜，为此心还飘忽不定些光阴，沈钰却说她忘了！

宋茹：“……”

沈钰百无聊赖地翻了一会闲书，昔日送食盒的人都非常上道，普通会默不出声地放在窗边，待她用完，后半夜便会有人收走。

前次从穆王府出来后，她又把谢家的卷宗调出来看了一遍，这几日，刚好是前王妃忌辰前后。

心头那股压抑的气闷与隐怒，压了数十载后，微微松了松。

宋茹不感觉她办不到。

“杀便杀了。”耳边传来少女沉稳的声音：“不管有再大的苦处，红白丧事挑在同一日，实在让人很难寻出合适的借口替他摆脱。”

她鲜少唤他全名。

“等好久了？”谢乘渊将案几上书和笔墨纸砚挪开，勾唇笑道：“下次如果困了，先眯一会，让小黑出去叫你。”

谢乘渊常常见她，都笑得东风温暖，似是对统统事满不在乎。

巧了，她也不会。

半晌，她端着杯子，微微俯身，给他递了过来。

他眉眼寂寂，无端的落寞下笑得格外让人冷硬不起来。

他将东西放下，翻开琴盒，一股幽幽的紫檀香涌入鼻尖，洁白的琴弦似被月辉洗净，不染纤尘。

乃至于身边之人无从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