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红的木桌上摆着一张戏曲票据，上头都是些闻名天下的几个唱段，有《斩黄袍》，《存亡恨》，《审头刺汤》，《露春浓》，《打焦赞》之类的，蒲灵刚和苏景逸踏上石阶，周边连接的石柱俄然沉落水中。

可现在不分生旦净丑武生，而是落下两套纸糊的衣服，韩玉娘的在蒲灵脚边，另一套则在苏景逸手上。

又升阶了。

再看苏景逸，他摇了点头，拿起一边的长矛，和纸糊的衣服分歧，长矛非常锋利，一旦用力，蒲灵也不必然是苏景逸的敌手。

正想着，穹顶上挂着的一块木牌突松，她捡起后，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存亡恨。”

男人说的话再好听，不落到实处也不算甚么。

沈钰和谢乘渊站在台上，《露春浓》的木牌落在她手中。

谢乘渊唇弯了弯，“钰儿，我不是他们。”

楚依依在西凉时看戏最多，府上还养了个梨园子，她下认识脱口：“是杀死韩玉娘的金兵！”

戏文讲的是韩玉娘被金兵掳去为奴，厥后夫君举受命出征，被金兵包抄，战死疆场，韩玉娘闻耗，哀思欲绝，在流亡中不幸被人刺杀。

她心上像是被碎石碾过，有甚么东西将近摆脱锁链破云而出，这是时隔多年后，沈钰第一次感遭到无措。

蒲灵只感觉眉心狂跳，似有不好的事情产生。

蒲灵微微松一口气，有惊无险，好歹捡回一条命。

裴铮利剑出鞘，刚要去砍绸缎，发明本身不知不觉被引上中心，石柱再一次沉下，戏台如孤岛停在水上。

才发明这上面的唱段满是与打斗有关。

沈钰眼睫悄悄颤了颤，腔调还是平平，“你图甚么？”

曲声起，锣鼓喧，他们没有任何前戏，省去了花架子的无谓打斗，纸糊的宫裙破褴褛烂披在谢乘渊身上，还是难掩他骨子里的风骚韵致。

楚依依怔了一下。

他与她靠在一处，一本端庄的嘲弄：“钰儿，我有些惊骇。”

上一秒还并肩作战的火伴，下一秒你死我活。

不等蒲灵和苏景逸筹办好，礼乐之声复兴，和着空谷反响，曲音绵长。

半晌，另一边响起沈钰淡淡的声音：“不消看了，背后的人想我们自相残杀。”

手上行动没停，刀锋噗嗤入肉，沈瑶拧着眉痛呼出声。

沈钰神情一顿。

如果没猜错，今后一关只会比一关伤的更重。

蒲灵倒下时，戏台周边的石柱再次升起，至此，他终究明白过来甚么。

她一把抢过戏曲单，神采越来越差。

每个角色都是背后‘那人’提早指定，她明眸善睐，含笑阑珊。

女子宫服落下之际，谢乘渊掌风腾空一扫，那套裙裳便掉在了他脚边。

沈钰懒洋洋地倚在软椅上，不咸不淡道：“怕我失手杀你？还是怕你失手杀了我？”

几轮下来后，直到红绸落在他们之间时，已经是最后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