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芥蒂难医,本宫也帮不上甚么。”她拈了颗果子放入口中,“只是沈家兵败,牵着谢家,谢贵妃克日失势不起来,过些光阴风声一大,她为了避嫌,天然要交回六宫协理之权。”
再将谢贵妃拉下水,协理六宫之权一旦交回,皇后凤体欠佳,天然要寻其别人摒挡。
“我昨日还瞥见平阳侯府的人在金陵街大肆采买东西,说是家中蜜斯及笄礼还是,要办的热烈些。”
翌日。
明日怕是要变天了。
“这边百口都上疆场了,我原觉得只是侯夫民气大,未曾想竟是早就投敌了。”
“斯——”寺人痛的直抽气,拿着那张纸道:“公主,出大事了!”
……
一男人俄然想到:“若真如此,沈家岂不也是被福安公主出售?”
议政大臣一界头发斑白的老者,颤着身子出来道:“恳请圣上让京兆府明查此事,以慰惶惑民气。”
女子纤葱玉手抬起,目光轻扫,明丽的眉眼一寸寸冷暗下来。
当晚,京都迎来了第一场雪。
朝堂上,本来要弹劾沈家的折子被按了下去,福安的事直接抬上桌面。
沈家现在在外人眼中水深炽热,说是得正视,背后又是一片四伏的危急。
另一边,福安公主通敌卖国的纸张落满大街冷巷。
沈廷多年没有带兵,现在军中又是仓促筹办组建,不免心不足而力不敷。
捏死未央宫和谢家不是甚么难事。
他将纸举高,表示身边服侍的人过来拿。
俄然,城门不远有人捧着一个物件仓促而入,瞧装束只是个四品副将。
她自藐视着父皇偏宠谢贵妃,却也只是宠,并无真正落得甚么实权。
临走时她炼了很多药,季明礼那边联络也从未断过,不会出甚么大事。
“这有何希奇?沈府二公子不就是个例么?”
“上梁不正下梁歪,沈家德不配位,合该全府抄斩才是。”
两个月后,初冬时节已经带着入骨的凉意,沈钰拢着薄氅坐在亭中看书。
不知从哪个茶社开的头,等大师反应过来时,沈家叛国的流言已经如沸水普通蒸腾开来。
金陵街上闲言碎语,有人忍不住小声道:“说是当年福安公主和亲是被迫所逼,去了契丹,那首级又给她下了蛊毒,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拯救,敢不做吗?”
“陛下,且慢!”
江文瑛在院子里看了看,恍然惊觉少了一盘盆牡丹,正要差管家去问花农,便有人仓促小跑着出去。
皇后母家也不是茹素的,门下臣子纷繁出列,“求圣上召回沈廷,下牢严审!”
“是。”宫女恭敬地往外走。
话音刚落,纸已经递到她面前。
人影一个不留意被门槛绊倒,生生摔在地上,手中似是还揉了一团纸。
当家主母不急,底下躁动的下人也垂垂安静下来。
气温骤降,皇后身子自那次出疹后便一向不好,昭仁公主也不大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