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厉声道:“荣亲王,你是不是忘了,另有最首要的一件把柄在本宫手中?”
“但不管是罗家军也好,龙影阁也罢,为的都是这天下,为的是万民能够安居乐业,现在我们做到了,也算安慰地府之下的英魂们。”
季明礼扬唇,“娘娘说的这是甚么话,东鲁余孽贼心不死,潜入宫中杀了陛下,臣带兵入宫是为了护主。”
刚踏出朱红色的门槛,他面上一僵,蓦地像得了失心疯普通,“鬼……有鬼!”
这些年皇后娘娘的性子愈发古怪了,世人有些怕,特别对上季明礼躺在地上两眼睁大的模样,较着是死不瞑目啊!
与此同时,宫外响起阵阵脚步声,不如平常宫人服侍慌乱的声音,而是整齐有力,似有气吞江山之势。
新帝上位,第一件事便是为罗家军和当年的龙影阁正名。
只要停了,不消多久就能两腿一蹬。
“来人,将荣亲王好好安葬了去。”
昔日只能跪鄙人首的人抬眼,不知何时,季明礼早已不是当年在她身边讨日子的宝林之女。
不消走向季明礼,近侍俄然松一口气,立即转了方向提腿朝外边走去。
半月后,裴序即位。
季明礼笑了笑,“起来吧。”
门外的人顶着一张和季明礼一模一样的脸,不,或者说,她就是季明礼。
裴序在末端落笔,抱愧道:即便曾经之事为裴行远一手策划,他还是不能将此事告白于众,现在时势动乱,百废待兴,这尊龙椅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身姿如竹的人影淡淡接过下人递上来的帕巾,细细拭过手后,无波无澜道:“本王搏命伏击东鲁余孽,然帝后不幸均被其所害,国不成一日无君,众爱卿觉得呢?”
“荣亲王,你很聪明,今后只会更聪明,本宫能毁了和东鲁盟约,天然也能毁了当年和你的盟约,送你上帝位,于我而言不过是先埋隐患,待你羽翼饱满,便会第一个除了我。”
燕无双盯着她将那杯酒喝尽,微扬的唇角带着诡异:“这是八年的梨花酿,你尝着如何?”
燕无双对季明礼都能下这么大的狠手,何谈他们?
他们所站之处的东鲁国土,早已插满了燕北战旗,风声猎猎中连绵数十里,敞亮又素净。
她烧了信笺,声音清浅:“自古万事无分身,我们没资格替故去的人谅解。”
“臣恳请荣亲王即位,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她口中的老不死是西凉国主,因着这几年纵欲过分,身子早就亏空了,现在不过靠虎狼之药吊着。
谢乘渊豁然一笑,揽过她的肩,“新帝即位减免赋税和徭役一年年,为边疆百姓重修城池居处,我信赖他会是位明君。”
燕无双喉咙被哽住普通,指着她:“你……你竟想逼宫?”
“味甘酒浓……”
季明礼微微一笑,温言道:“众爱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