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瑜难以置信地吐出口血,不解地看他,“你恨我?如果不是我,你一个孤儿焉能成为侯府公子,能得大孔教诲,能有斑斓出息?我视你为亲子,费经心力为你运营,你却恨我?”
谢婉瑜回过神,眸中戾气敏捷褪去,面色如常的笑了笑,“孙媳只是瞧见这些孩子,心中有些感念罢了。”
这丫头,原是在这时候就生了贰心。
是了,她已经重活一世,回到了二十岁那年,即将过继那白眼狼之时!
宿世她还至心实意的落了几场泪,感慨对方不幸,却未推测人家坠崖是假,身故是假,实则早已远赴边关同萧璟双宿双栖。
在这场过继不久,薛雪柠就会心外坠崖身故。
谢婉瑜瞳孔骤缩,“你、你爹娘是谁?”
呵,果然不愧是亲母子呢!
余光一瞥,她没错过老夫人脸上一闪而逝的心虚,心下嘲笑。
萧老夫人闻言缓下神采,“那你本日就好生挑一挑。”
上辈子,谢婉瑜便是被这眼神看软了心肠,将他过继到了名下。
一起楼阁亭榭、迥廊委宛,谢婉瑜的心也随之起起伏伏。
更讽刺的是,萧锦旻生母恰是面前这位为亡夫守节,遭到朝廷表扬的庶长嫂薛雪柠!
“母亲?你可知常常我这般叫你,归去后都得漱好几次嘴?”
公然没猜错,她这太婆婆早就晓得萧锦旻是谁的种!
谢婉瑜猛地抬开端,就见一群婢子簇拥着一人出去,倒是个一身素雅、容色清丽脱俗的年青妇人,袅袅娜娜的往那儿一立,便似拂风的弱柳,叫人不堪顾恤。
思及此,谢婉瑜心中恨意澎湃,直到站在泰安堂前,才完整收敛了统统情感。
现在还弄出甚么过继,当谁猜不出这里头的猫腻似的,何如定远侯府势大,已故的侯夫人又留下了嫡宗子,族里便也不好说甚么了。
“……婉瑜,你如何了?”坐在主位的萧老夫人皱眉唤道。
萧锦旻眼神阴冷,“视若亲子?若你真当我是亲子,如何舍不下脸替我求娶公主?何况,我本就是真正的侯府公子,何需你来恩赐?”
一进屋,坐在主位的萧老夫人便招手让她上前,笑说:“婉瑜快来,这几个孩子你细心着挑上一挑,不枉你婶娘将人送来一趟。”
谢婉瑜睨她一眼,意味不明,“是吗?”
她面前又恍忽闪过宿世死前萧锦旻怨毒的面庞。
谢婉瑜唇边含笑,望向坐在萧老夫人右手边的族长夫人沈氏,“劳婶娘亲身跑这一趟,前儿我得了方龟山砚,传闻真哥儿要进学了,恰好用得上。”
她心道,定远侯府高低数代侯夫人,也就这位继夫人最是风雅体贴,常日对求上门的族人多有帮扶不说,半点架子也不摆,族里对她评价一向极好,偏生那萧璟瞧不上人家。
全然看不出他宿世城府深沉、手腕狠辣的模样。
更是仰仗从她手里讨去的孤本医经,成了申明远扬的女神医,最后更是传言在疆场上救下萧璟,成了侯府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