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婉只觉内心如被刀尖捅了普通,满胸都是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胸口似被一团棉花塞得满满的,只欲出声恸哭。青莺见状,忙低声道:“蜜斯切莫哭出声来,谨慎隔墙有耳。”萧清婉自知轻重,只是握着纸,挨在床边悄悄的堕泪,青莺陪在一旁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跪着。过了一顿饭工夫,外头尤尚仪在门前道:“天晚了,娘娘该歇下了,大婚的日子就在面前了,娘娘还该保养身子。”萧清婉才哭过,不好开口,青莺忙道:“谢姑姑体贴,青莺这就服侍娘娘歇下。”
这日气候闷热,到吃晚餐时天上打了几个闷雷,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萧清婉闷了整整一日,现在天降甘露,不由气度一畅。那三个丫头晓得她的性子,将斑斓楼的窗子尽数翻开,让水汽出去,一时里全部楼阁中都满盈着清冷气味。萧清婉立在窗边,本想看看外头雨打芭蕉的气象,不想因斑斓楼已被黄纱屏风围住,满眼尽是金黄色彩,心中大感憋闷,只好坐在打扮台边玩弄簪子。
吃罢晚餐,外头的雨势涓滴没有停歇的意义,水汽大了,窗前放着的红烛便有些哔哔啵啵的,萧清婉拿着烛剪剪了剪烛芯,内心只暗忖着:青莺这丫头,到底去哪儿了。这么大的雨,在外头淋坏了可如何好。这般考虑了一阵,俄然外头一阵吵嚷,只听那尤尚仪道:“女人如何这时候才返来?娘娘可等的心焦了。这如果在宫里,岂不违了宫律?女人是要跟着娘娘进宫的人,还该检点些才是。”青莺道:“姑姑经验的是,青莺记下了。”却听穆尚仪道:“罢了,青莺女人淋了雨,就快些去换了衣裳罢。再吃一盏姜汤,驱驱寒气,大婚之日就在面前了,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青莺道了句“多谢姑姑顾恤”便没了声音,想是去换衣裳了。
又过了二十多日,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已过了,大婚之日也一日比一日近了,萧清婉于诸般事件已尽数学会,平常无事便只与那两位宫人并众丫头闲话针线,又因穆秋兰言谈和蔼,便有了些私交,于宫内琐事也多知了几分。
当下,青莺便奉养着萧清婉摘了簪环,服侍着睡下了。
我心匪石 不成转也。
这日过了晌午,萧清婉歇了午觉起来,因口渴便唤青莺出去倒茶,喊了两声才见明月出去,便问道:“青莺呢?”明月道:“青莺自吃了午餐就出去了,到这会儿还不见返来呢。”萧清婉抿了口茶水,道:“那二位呢?”明月道:“那两位姑姑在外头炕上歇中觉还未起呢。”萧清婉点了点头,饮茶不语。明月又道:“蜜斯……娘娘……”萧清婉道:“在家里,还是叫我蜜斯罢。也叫不了两日了。”明月道:“蜜斯,不是做奴婢的多嘴,您也忒宠遇那两位姑姑了。那位穆姑姑还好,尤姑姑这些日子已不如初来时勤谨了,昨儿还为了绛紫给她倒的茶略冷,跟绛紫嘀咕了好一阵呢。”萧清婉悄悄一笑,道:“她在宫里做尚仪久了,该是有些风头的,你们也不必往内心去。”明月低声道:“即便她瞧不起我们,看在蜜斯面上也该……”萧清婉不待她说完,便道:“她明知我要入宫为后,还敢与你们争论,清楚就是没把我当回事。这么一名姑姑,想必背后是有人的。你们不要想着,我进了宫做了皇后,就如何样的。那宫里,多得是有背景有身家的娘娘主子,派系林立情势庞大。我不过是将要入宫的人,根底浅根柢薄,出来却就做了皇后,还比不得那新入宫的妃嫔,立时就了成众矢之的的。只消一个不留意,本日我是皇后,明日就成了庶人。我们宣朝的废后还少么?到得当时,别说你们,就是全部萧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