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婉回至坤宁宫,走至门前就见钟粹宫的宫女在门外站着,晓得姐姐来了,忙下了轿出来。
巧慧听着这些话,内心感觉沮丧,就转了话头,道:“主子平日吃的那药,已没了。老夫人这几个月又进不来,已是断了顿了。”静昭仪拿起桌上放着的才开的绣活,淡淡道:“所幸连着这些日子,皇上都只在坤宁宫歇宿,停个十天半月的,想来也不打紧。”话才说完,御前总管寺人张鹭生的门徒小许自外厢出去,打千施礼道:“给昭仪主子道贺,皇上口谕,今晚要在绛雪轩歇宿,主子预备侍驾罢。”静昭仪怔了,手里的针就戳到了指头上,忙放在嘴里吮了吮,起家笑道:“晓得了,劳烦公公走这一趟。”
路上,行经御花圃时,萧清婉就咐道:“到绛雪轩走一走。”穆秋兰听了,就令轿夫转了方向,径往绛雪轩去了。
入夜,萧清婉在床上躺着,虽是本身说了话令皇上去的,但到了这会儿,却真有些红绡帐冷,翠被生寒的意义,内心不由苦笑:这才气有几日,就这般了,今后可还长着呢。这般想着,还是展转反侧直到中夜,才垂垂睡去。
萧清婉上了肩舆,道:“走罢。”穆秋兰放好了轿帘,道了声“起”,四个公公抬起了肩舆,就往坤宁宫行去。
萧清婉令一旁侍立的穆秋兰扶了她起来,笑道:“我们好好的说话,又跪下做甚么?”因道:“本宫不过是见着静昭仪屋里清冷,想着拿些甚么装点一二。静昭仪如果嫌坏了这屋子的清雅,也就罢了。”静昭仪忙道:“嫔妾怎有此意,娘娘既如此说,那嫔妾就谢了娘娘的恩赏。”萧清婉才笑道:“不过是两盏宫灯罢了,质料浅显,也就是做工还能看得上眼,说甚么谢不谢的。今后无事时,我们姐妹也该多多走动才是,本宫闲着也只是闲着,坤宁宫里但是冷僻的紧。”静昭仪低低道了声是。
青莺绛紫两个奉养着萧清婉梳洗了,又脱去了外袍摘了头,萧清婉就独安闲窗边坐着,看着屋里摆着的蜀锦屏风,内心就有些扎扎的。青莺走了过来,看着窗外的夜色,道:“今晚的月色倒是敞亮,可惜是新月,不是满月呢。”萧清婉淡淡道:“玉轮圆呢,只是不在我们这儿。”说着,见青莺不懂,就道:“去把铺盖展了罢,我就睡了。”
踏进正殿,公然见宸妃在堂上坐着,先前在书房见过的屏风也送来了,就摆在殿上。宸妃见她返来,起家笑道:“正瞧着你的犒赏呢。”萧清婉道:“姐姐要来,如何不先打发人来讲一声,我也好有个预备,早些返来。倒叫姐姐空等了这些时候。”宸妃道:“时候也不长,一盏茶都没吃完呢。你伴着驾,那里有个准头,刚好皇上叫人抬了这个过来,我正看着呢。”萧清婉道:“我也早出来了,只是去了趟绛雪轩,就返来的晚了。”宸妃看着她,道:“如何想起来去那儿了?”萧清婉笑道:“不过是路子御花圃,想起来绛雪轩就在附近,就去坐了坐,吃了杯茶。”宸妃笑道:“但是顾渚紫笋?那茶每年雨前第一批都是紧赶着入京,好预备供奉宗庙的。因她喜好吃这个,皇上年年都拨出些送到绛雪轩去,满宫里这但是头一份呢。”萧清婉就歪着头,笑道:“姐姐也圣宠优渥,如何姐姐没得着?”宸妃淡淡一笑,道:“我并不喜好这口味儿,就没要。”萧清婉道:“要来的东西,有甚么意义?如果要我上赶着去讨甚么,还不如不要呢!”宸妃就笑了,道:“是,现在谁如你普通,不消张口,皇上自个儿就打发了人流水似的往你这宫里填?”萧清婉就红了脸,道:“姐姐不要笑话我。”宸妃谈笑了几句,又正色道:“只是盛极必衰,mm还是细心考虑。”萧清婉点头道:“这个事理我是懂的,唯有细水,才气长流。”宸妃听了,顿了顿,才道:“静昭仪那人,待人冷涩的很,虽是不失了礼数,却总让人不得靠近。你倒是坐得住。”萧清婉微微一怔,便道:“也就略坐了坐,听她说话,虽是哑忍成性,倒也有些胆量,不似梁美人那般畏手畏脚,怯懦如鼠。”宸妃道:“梁美人,先前邱婕妤还在时,她们就一道住在延春阁呢。”说毕,就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