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兰依着前头皇后叮咛,将那檀木盒子归了库,又走回东暖阁,见娘娘只是在床畔坐着,冷静不语,成心排解,就指着屋里那盆玉簪花,笑道:“娘娘看这花,开得好生精力呢。这是甚么样的地气儿养甚么样的花儿,咱这坤宁宫是这皇宫里最吉利的处所,咱这儿的花也开的格外好呢。”萧清婉听了,顺着她的手望去,却见那盆玉簪公然开的极好,花朵色白如玉,散着幽幽的香气,看着想起以往的一些事儿,内心有些扎扎的疼,便道:“你叫绛紫出去,把那花拿出去,另换一盆喜庆的出去。”穆秋兰有些讪讪的,道:“娘娘既是不喜,就搁在背面罢。”萧清婉淡淡的道:“不是不喜,只是……花分歧了。”说完,就杜口不言。穆秋兰看着,内心略微猜到了些,就自拿了那盆花出去,另从院里选了一盆开得艳红的木槿拿进房中。不想却见萧清婉已歪在床上睡了,就拉过纱被替她盖了,退了出去。
赢烈亲身拧了帕子,替萧清婉擦拭脸庞。萧清婉红着脸,低声道:“不敢劳动皇上,还是臣妾本身来罢。”赢烈笑道:“朕将你逗哭,天然是朕来清算。”萧清婉目睹宫人在前,天子还同本身调笑,虽已是做了几日妇人,内疚性子还在,羞的不肯言语。
穆秋兰脸上见了白,赶紧问道:“那娘娘可对皇上辩白明白了?皇上再不会起疑了罢?”萧清婉悄悄一晒,道:“圣意岂是本宫说上几句就能改的?幸而皇上内心实在早有了分晓,只是狐疑罢了。本宫也不过是把贰内心旁的话引了出来。也幸而,皇上还是宠我的,还情愿听我说那些话。”说着,微叹了声,低声道:“本宫直到昨日,才真正明白,这小我不但是我的夫君,还是大宣朝的天子,宠与不宠,只是一线之隔。昨日之事,委实凶恶。”穆秋兰站着,好半晌都没言语。萧清婉俄然问道:“穆姑姑,你是先皇后身边的人。先皇后倒是个如何的人?她同皇上,是如何相处的?”穆秋兰略一游移,便道:“先皇后脾气温婉贤淑,为人恪尽礼数。与皇上……是相敬如宾。”萧清婉听了,心中便已有了底,悄悄考虑着。
那一众宫人,在外头听着里头天子皇后拌起了嘴,心中都惊奇不定,现在见传唤,穆秋兰自是不能出来,旁人谁也不敢回声,你推我我搡你。倒是明月,面色安闲,在金盆里注了热水,放了手巾,就端进暖阁。到了帝后跟前,也不昂首看二人,就跪下将盆举过甚顶。
这日直到早晨人定时分,赢烈才至坤宁宫,萧清婉压下满腹苦衷,笑面相迎,道:“都这会儿了,皇上还到臣妾这儿来,不惹姐姐怪么?”赢烈道:“宸妃说身上不安闲,朕就过来了。”萧清婉道:“姐姐昔日在家时,也有些不敷道的小弊端,没想到进宫三年了,竟还没大好。”赢烈道:“她身子是弱些,一向让太医瞧着,倒也没别的,只是体虚。”说着,就见炕几上摆着半碗红豆粥,便道:“如何这个时候了还在吃东西?”萧清婉笑道:“早晨吃的少了,这会儿倒感觉有些饿了。皇上可要用一盏?本日的豆粥炖的且是稀烂。”赢烈道:“也好,朕陪着你吃。”萧清婉悄悄一笑,就令宫婢另盛了一碗豆粥,拿了一叠银丝快意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