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婉上前盈盈拜倒,口里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赢烈俯身亲身扶了她起来,遍身打量了一遭,见她头上乌云高堆,梳了个扇髻,并没多做装潢,只正面插着一柄嵌金丝福寿珊瑚钗梳,鬓边簪了两朵茶梅,耳上两只白玉塞子。身上穿戴一件玫瑰紫刻团花丝绵衣,外头系着一件软纱闪金暗花披帛,下头一条湖蓝连珠纹的绸缎裙子,更加映托的她肤若凝脂,眸如含水,朱唇皓齿,娇俏可儿。
过了半晌,青莺拿了茶上来,姐妹二人正坐着吃茶,李明贵打外头出去,就回了话,道:“贵妃娘娘回皇后娘娘的话,说皇宫乃平和之地,不能容卑贱之人的尸身久停。贵妃娘娘还说,她受命摒挡六宫事件,天然有权措置。”萧清婉闻言,反倒笑了,道:“有她这句话倒好。”言毕,便令李明贵下去了。
赢烈便将围猎的景象说与她听,说至猎熊时,他讲的绘声绘色,直将萧清婉吓得面色惨白,才笑着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道:“如何,吓坏了?”萧清婉顿了顿,才开口道:“臣妾不怕,臣妾是恐皇上伤着!皇上是万金之体,国不成一日无君。那山里的野兽又不识得人,万一损及皇上龙体,可怎好?皇上不珍惜自个儿,也该为国度想想,今后断不成如此孟浪!”赢烈瞧着她,见她神采略带恼意,忽的就笑了,道:“同你打趣,你倒经验起朕来!那跟去的人还没一个敢如许同朕说话呢。”萧清婉就低了头,低语道:“不是臣妾胆敢经验皇上。一则,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为夫君着想,故而情急;二者,婉儿亦是有私心的。”赢烈奇道:“私心?”萧清婉点头道:“夫君是婉儿毕生的倚靠,婉儿……婉儿实不肯夫君有半分闪失。”赢烈听了,心中一动,就握着她的手道:“你这话非常,为着你朕也会珍惜自个儿。”
明月在旁瞧着,见那梅红的缎子上绣着一朵朵腊梅,针脚精密,素净非常,便笑道:“娘娘紧着做这双鞋,想是要等皇上返来,穿给皇上看么?”萧清婉颊上微红,道:“干你的去,不要胡说!”明月便嬉笑着不言语了。
这日,宸妃在坤宁宫里直坐至掌灯时分方才拜别,萧清婉便在灯下将那双睡鞋做完了,看看时候不早,叫了宫人出去奉侍,打铺睡下不提,一夜无话。
萧清婉方才点头道:“原是如许,怪道她敢他杀了。家中无人,也谈不上祸及家人了。贵妃……想必是拿住了这个呢。”言至此处,她心内一动,看了穆秋兰一眼,却见她神采如常,并无非常,待想说些家里的事儿,又忖道:她一定就想到那上头,我若现在说与她听,倒惹人迷惑了。还是过上两日,待这事冷上一冷。便说道:“去阁房里,把本宫的针线筐取来。前次那双鞋,就差着收口了呢。”穆秋兰依言去取了来,萧清婉接了畴昔,就绣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