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些话,赢绵便叫人来服侍着穿衣戴冠,又叫来宝去传了跟马出行的小厮,便同司徒仲一道出门上马而去。
赢绵迎上前,也笑道:“我才返来,本说要先去见你的,不想进京就听闻皇后娘娘病了,就先往宫里去问安了,司徒兄勿怪。”司徒仲亦笑道:“宫廷端方,天然半分也错不得的。我也忖到这了一节,才使小厮先探听了你回府,才过来。”说毕,略顿顿,又道:“我在都城西郊有一座好园子,里头花木齐备,一向想请你畴昔赏玩,也没得个余暇,又赶上你领差出京公干。现在你返来,我昨儿便打发人畴昔清算,摆宴设席,一来为你拂尘,二来也是本日无事,我们出去逛逛,也好过闷在府里睡觉。”赢绵闻言,便问道:“放着京里那很多酒楼不去,如何要跑到京郊,怪远的。”司徒仲道:“你不知,自皇后病了,宫中减膳谢妆,京中大小人家一概不准戏乐宴饮。虽是我们一道吃顿饭不算甚么,但我还叫了两个唱的,我们在城里吃酒,再让哪个多嘴多舌的,嚷嚷出去,又不得个洁净。故而还不如出去,路虽远,倒清净。”赢绵微微皱眉,道:“你晓得我夙来不沾这些个,莫不是还请了谁?”司徒仲道:“是安王世子赢绥,若只我们两个坐,我也不生那些事儿了。”赢绵便奇道:“他自来不与我们有甚么来往,你倒去请他?”司徒仲笑道:“你不知,你离京这些日子,他常来与我靠近。他脾气和顺,知书达理,不似赢综扬风炸毛的,与我很能说到一起去。我内心考虑着,他父亲安亲王乃是皇上的胞弟,与他交友了不是甚么坏处。即便没大用,今后我们吃酒,也多个伴儿。”赢绵笑了笑,道:“他肯来与我们靠近,怕也有他本身的考虑。”司徒仲叹道:“现在这世道,也只好如此。只我们两个,朝里伶仃无援,难成甚么事。”
司徒仲引着赢绵走了很多石子路,穿了些山子洞,绕过七八架葡萄荼蘼架,便来到园子极深处,果见一株参天古槐下,设着一方丰厚酒宴。桌边坐着一身着明黄服饰之人,一见他二人道来,缓缓起家,拱手笑道:“二殿下,司徒侯爷。”司徒仲与赢绵忙上前,与赢绥见礼过,酬酢了一阵,便各自退席。司徒仲与赢绵让赢绥坐主席,赢绥连连推却,三人你推我让了很多时候,方才按着春秋长幼,推赢绥坐了首席,赢绵坐了副席,司徒仲这主家在旁坐陪。
却表萧清婉自赢绵去后,着了气,病本已见好转,却又因气重了几分,得太医蒋世成施药,好轻易消了热下去。只是此事经了太病院,不免又传到了天子那儿去。赢烈听闻此事,晚膳以后便又到了坤宁宫,进了内闱看视皇后。眼看萧清婉公然比之前所见,气色差了几分,便问道:“不是说见好了,如何又重了?”萧清婉笑了笑,轻声道:“病情几次,也是常见的事,不算希奇。幸而有蒋太医医术高超,现下已不发热了,皇上不必为臣妾忧愁。”赢烈不信,便向穆秋兰道:“穆宫女,你来讲,今儿出了甚么事。”穆秋兰看着皇后神采,犹不敢说。赢烈便道:“你自管说来,朕不叫皇后见怪于你。”穆秋兰这才道:“本日有二位皇子进宫为娘娘存候,大殿下昔日如何,皇上是晓得的……”她话未说完便为萧清婉喝断道:“皇上跟前,胡说些甚么!还不出去,待本宫好时,必治你个挑衅是非之罪!”喝退了穆秋兰,又向赢烈道:“皇上勿见怪,并无此事,是臣妾本身身子不顶用,乃至病情几次。臣妾驭下无方,宫人竟敢在御前挑衅口舌,还请皇上降罪。”说着,便要撑着起来。早被赢烈按住,道:“你也不必如此,赢纬是个甚么模样,朕莫非是不晓得的?”说着,又叹道:“你也是年青气盛,他是你的小辈,嫌他言行无礼,不睬他就是。何必与他置气,倒作践本身的身子。既然这般,朕叫他不要再进宫问安便是。”萧清婉便偎着赢烈,也顺声道:“臣妾病胡涂了,皇上说如何就如何的好,大皇子也是一时调皮,皇上不要见怪于他。”当下,赢烈一面欣喜于她,一面叫张鹭生传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