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鹭生见了这一场变故,不敢怠慢,赶快出去传话。
那蒋太医因前番有功,被萧清婉汲引为太病院副令,今次也同着王旭昌一道来为天子看诊。
萧清婉心忧如焚,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打发了那两人下去,切身守着赢烈。
当时殿中灯火透明,众宫人齐聚殿前,见这班人明火执仗,手执兵刃,闯将出去,均自两腿战战,汗流浃背,惊骇万分。
萧清婉闻言微微一怔,又观他面色,点头叹道:“本来如此,你二人竟有这等故事。想来,你是禁军统领,她是无宠嫔妃,行起事来天然大为便宜。”言罢,又道:“你想的倒且是好,但是遗诏又并非只本宫手里一份,阁老那边另有一份,宣昭之时须得两相印证。你便是在这里迫死了本宫,钻改了圣旨,只怕也哄不过阁老那边去。”路晓年说道:“娘娘这便不消操心了,阁老那边我自有体例。现在他们也身陷囹圄,一介文臣,见不得血光,威胁利诱,不怕他们不肯让步。”
萧清婉情知这不过是欣喜之言,听在耳里倒也舒坦。正待说话,却见那禁卫军统带路晓年自远处过来。
赢烈又叮咛了些事,便打发了世人,只将萧鼎仁、李十洲、柳修文三人留下,又细细的商讨了一回,直至中午方散。
但是只过了小半晌工夫,那前去武英殿送信的宫人便已仓猝折回,惊得面无人色,高低牙齿颤抖道:“不得了,武英殿被禁军侍卫围了,奴婢进不去。”萧清婉心中一沉,又问道:“可说了是谁的号令?”那宫人答道:“问了,说是路统领的叮咛。奴婢便说了是皇后娘娘打发来的,他们也不听,只赶了奴婢返来。”
那路晓年说道:“臣有罪无罪,皇上自有讯断。娘娘只消翻开门,让臣见了皇上,天然有个分晓。”萧清婉冷冷道:“本宫便是不开,你却待要如何?”路晓年略停了停,说道:“那臣可要获咎了。娘娘说臣夤夜惊驾,臣还恐娘娘挟持天子呢!”言罢,便向摆布喝了一声道:“开门!”
赢烈又叮咛了几句,底下臣子见天子虽面有病容,却声若洪钟,言辞之下,底气实足,倒也不似沉痾缠身之状,又看四皇子也在此处,便也并不起疑,各自昂首级命。
蒋太医还是不敢言语,王旭昌深知皇后脾气,只得躬身回道:“回娘娘,皇上这病乃是宿疾发作,病根深种,疾入膏肓,已是无可医治。臣先前用药膏强行压住病痛,故此一起之上皇上还能竭力支撑。但是一旦药效退去,必然要再度发作,且比先时更加凶悍。现在即便用药,也是于事无补,不过量拖一时。娘娘……还是问问皇上的意义,早做预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