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昌知她为此疾所苦已有光阴,但是此病委实难治,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娘娘,恕臣直言,您这病是月子里失了保养落下的,依着臣的本领,实在是没法,只能拿药替娘娘调度着,能有所减缓,已是幸运。若要大安,臣却并无这般本领。”萧清婉眉头一皱,说道:“如你所说,本宫年纪悄悄就要老病缠身了不成?”王旭昌回道:“娘娘有所不知,这妇人出产,周身百窍皆开,此时最易为邪祟所侵。若防护不周,竟为其所乘,侵入肌体。待月子一过,百窍封闭,这股子邪气深植体内,那是药石针灸皆不到之处,天然无可医治。”萧清婉闻言,顿觉怏怏,皱眉不语。王旭昌见状,又回道:“但却也并非全无体例,倘或娘娘能再育一胎,臣便有体例了。”
因萧清婉身在病重,脾胃衰弱,不能食用荤腥,故而厨房炖的是清粥。虽是如此,熬粥的汁子倒是用母鸡吊的高汤,其内又放了很多滋补药材,炖了几个时候,又滤了几次,才得了这么一碗粥。一顿饭毕,萧清婉得了滋养,身上便长了几分力量,面色也垂垂红润,眸中光彩复现。
赢烈见她建议火来,再不似先前那般不睬不睬的冷冰模样,亦不再提废后一事,内心倒欢畅了,又虑她身在病中,不宜繁忙,便说道:“你先歇着,待午后朕再瞧你。”言罢,又扶她重新躺下,替她将被子盖了严实,方才出去。
赢烈见她哭起来,顿时慌了手脚。宸贵妃走去拧了一条帕子,递与赢烈。赢烈接过,便替她擦脸,又轻声道:“朕再不会如此了,你也休哭。才王旭昌说过,你这病是打心结上起来的。还不快将心放宽些!这才略好些,如果又将身子哭坏了可怎好?”萧清婉泣诉道:“伤了便伤了,反正不碍着皇上甚么事儿!”赢烈故作怒容,斥道:“婉儿,你再这般,朕可就恼了。”萧清婉说道:“皇上恼不是,臣妾怕那些?又不是头一遭了!”
略等半晌,只见一双明黄靴子跨入门内。萧清婉慢条斯理的道了万福,赢烈挽了她起来,见到桌上杯盘狼籍,倒也不恼,只笑说:“你竟不等朕,自家先吃起来了。”萧清婉说道:“见皇上总也不来,觉得前朝有事绊着了。也不敢打发人到御前探听,就先吃了。”赢烈与她执手退席,说道:“朕说过从今今后再无狐疑的,你何必如此,还如昔日普通就好。”萧清婉也不接口,只叮咛了宫人上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