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烈听此言有理,又是心上人亲来疏导,表情垂垂平复,便说道:“你说的不错,只是如许倒迟误了他的后事。但是他的现在皇籍已除,这丧事规制倒难了些。”萧清婉揣摩贰情意,笑道:“这算甚么难事,他虽已不是皇家的人了,皇上若要厚葬他,又有谁敢说些甚么不成?只不特别就是了。”
赢烈身子微震,点头说道:“你来了。”
半晌工夫,凤驾行至养心殿。萧清婉下辇,也不消人通传,亲身提了食盒迈步进殿。
萧清婉闻讯,心中石头这才落地,向摆布笑道:“原是如许,昨日报讯的人也甚是可爱,这又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奥妙大事,不肯把话说清,倒叫本宫整夜的睡不着觉。”穆秋兰从旁说道:“虽说并不是甚么大事,但是皇上一听赢纬死讯,立时便回了养心殿,可见皇上待他还是很有几分父子之情的。”
萧清婉摇了点头,说道:“赢纬落此了局,虽说是他咎由自取,但是却也有本宫构陷之因。当初之事,本宫自谓筹划的非常精密,该当全无马脚,但是这世上的事,自来就没有天衣无缝的。莫非竟为他寻着了甚么把柄,要来昭雪不成?”
那一众御前的宫人深知皇后隆宠,无人敢拦。
那张鹭生得了这些人的好处,便逶迤往坤宁宫而来。到得门上,探听得知皇后昼寝未醒,不敢冒昧,在门上足足等了一个时候不足,里头方才传见。
萧清婉闻声,微微一笑,说道:“本宫晓得你张公公的为人,想必是得了人家的好处了。不然,你再不会理这等闲事的。这起人许了你些甚么,尽管说与本宫听听,无妨事。”
萧清婉听了这话,便即笑道:“臣妾哪敢与皇上神采瞧?当着姐姐的面就这等扯谎!”赢烈便向宸贵妃笑道:“你瞧,人间妇人哪有如她这般刁钻的,便宜占尽还要卖乖。偏朕拿她也是没个别例,你们姊妹两个,性子倒是天壤之别。”宸贵妃没话可讲,只得就势笑道:“娘娘的性子,皇上又不是头一日才领教,又何必说这话呢。”
回至阁房,因身上乏倦,她便叫明月上来服侍着摘了头,脱了外头衣裳。正等打水来洗脸,赢烈已自那边返来。进门见状,便笑道:“刚过中午,你就把行头都换下来了。待会儿若要出门,岂不又是折腾?”萧清婉一面拿着梳子梳头,一面笑道:“陪着母亲、姐姐说了一上午的话,这会子身上酸软的很了,想着要躺躺呢。这天是一日热过一日了,臣妾也懒怠出门,那一身的东西挂着也是累坠,干脆就换了罢。”说毕,又问道:“皇上去瞧缊儿了,那孩子可诚恳用饭了?”
打发了他拜别,穆秋兰上来讲道:“这张公公倒是胆小,这替外臣往内廷传话的事儿也敢行出来。”萧清婉嘲笑道:“你道他是头一遭么?以往不定往外头传了多少话出去呢。宰相门人三品官,天子的贴身主子更是差不到那里去了。”说毕,便叮咛人清算仪仗,预备往养心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