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蒋太医依例前来问诊。待诊脉已毕,萧清婉问道:“如何?”蒋太医回道:“娘娘胎坐的安稳,当可无虑。”萧清婉又问道:“若要行那事,可便当么?”蒋太医沉吟半晌,说道:“事前过后皆细心调度着,药量上拿捏的好了,当得无虑。”萧清婉微微点头,又问道:“太病院那边,可安排好了?”蒋太医答道:“是,已照娘娘叮咛,都安妥了。”萧清婉便笑道:“你是与本宫安胎的太医,倘或本宫胎儿不保,你便脱不得干系。到得当时,皇上责问起来,便是本宫也救你不得。”蒋太医赶紧昂首道:“微臣敢以项上人头包管,必保得娘娘胎儿无虑。”萧清婉浅笑道:“不是本宫说话重了,皇上日日打发人进宫来扣问,本宫内心烦躁。唯恐甚么处所不当,惹皇上见疑。”蒋太医连连称是。
隔日起来,萧清婉梳了头,走到廊上,公然见地下枯枝败叶,泥泞难行,众宫人正在院里扫地。穆秋兰见她出来,赶紧说道:“外头冷,娘娘怀着身子,别叫风扑了,还是进里头罢。”萧清婉笑道:“无妨事,本宫想往储秀宫逛逛,你叮咛底下预备着。”穆秋兰会心,略有踟躇,问道:“现在就脱手么?现下气候不好,怕收不住。”萧清婉说道:“再晚些,就要过年了。皇上怕年前要返来,反倒不好弄了。”穆秋兰听闻,当即报命,走去传话。少顷,宫中清算安妥,凤驾便往储秀宫行去。
再说宫中,因天子移驾去了园子,一宫的女人无事可做,也都闲静了,连过几日宫中倒是风平浪静。
夜间半夜时分,落了几点雨滴,萧清婉躺在被内,闻得外头雨打窗檐,风吹铁马,只觉秋意深浓。想及客岁此时,坤宁宫里炉安兽炭,鼎焚兰芷,赢烈同着本身偎在一处,商讨过年龄宜,多么情义融融,到了本年倒是如许的风景,内心便很有些不舒坦。在床上躺了半宿未曾睡着,直至天气微微发白,方才合了下眼。
茜香在殿上奉侍了一回,见已无差事,便下来。
行进惠妃平常待客之所,萧清婉见此处仍如前次所见普通,萧索无二,便笑道:“姐姐何必如此自苦?倘或贫乏安排,又或家什坏损,自管到内侍省说一声就是了。”惠妃陪笑道:“嫔妾久病不出,只是在这里熬日子罢了,也用不上那些个。”萧清婉却道:“话不是如许讲,这屋子清算洁净,姐姐住着舒心,养病也好。”惠妃笑道:“嫔妾福薄,只是如许就罢了。倒是娘娘,福泽深厚,又怀上了龙胎,要细心保养呢。”二人说着话,储秀宫宫人端了两盏热水上来。惠妃亲手捧与萧清婉,笑道:“嫔妾这里没像样的东西,娘娘姑息些罢。”
萧清婉笑了笑,低声同他商讨了些事情,便打发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