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萧清婉开口,穆婕妤便先自说道:“苏美人这话当真好笑,娘娘贵为中宫,杖杀一个宫女又算的些甚么?皇上又从不睬会这些小事。”武婕妤也从旁道:“苏美人现在已是本身难保了,不说想着如何回娘娘的话儿,倒还顾得上怜悯奴婢。”
那下头跪着两人,恰是苏美人与碧荷,二人皆被双手捆缚,口衔布巾。皇后一语落地,碧荷虽是惊得面色如土,喉咙里哼哼唧唧,倒是一字也吐不出来。顿时便有内监上来,将她拖了下去。
萧清婉轻叹了一声,说道:“老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说着,便向摆布叮咛道:“带苏美人下去,好生复苏复苏。”话音才落,便有两名宫人下去,摁住了苏美人。
萧清婉冷冷道:“你放心,有你肚子里阿谁在,皇上还舍不得要你的命。”
萧清婉见她如此,便向明月努了个嘴。明月便自背面端了一碗汤药出来,送到苏氏跟前。苏氏不明其意,青莺早已下来,伸手扼住她下颚,迫她开口。
苏氏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倘或一朝认了,便是连天子也容不下本身,但是如果不招,眼下皇后这关又过不去,摆布难堪之下只是游移不定。
苏美人这才晓得,那碗中的是打胎药,心下稍安,但是听皇后言及家人,不免心又悬了起来,低头不语。半日方才说道:“便是我依了娘娘的言语,那边的人也决计饶不了我。现下林相虽已入狱,他朝中的翅膀却实在很多。我是多么出身,竟敢同他争衡?”萧清婉淡淡说道:“你既不敢同林家争衡,倒敢和我萧家作对。林家究竟许了你甚么好处,竟让你胆量这般大了!”
苏氏听了皇后的言语,顿时目瞪口呆,面无人色,半日错愕道:“这般,皇上岂不是要将嫔妾满门斩首?!”
苏氏讨了那几下上马威在身上,已是灰头土脸,又知皇后彻夜已是下了狠心,不如了她的意,本身断无活到明朝的事理,只得一五一十交代道:“前些日子,林家打通了枢纽,令人进宫传话,找上了我,叫我给他们通些动静。事成必然关照我堂姐一家,又说我若今后诞下皇子,他们便保我的孩子做太子。即便林氏做了东宫太后,我也可占个西宫。故此……故此……”萧清婉点头道:“故此你便动了心了,昔日里倒是瞧不出来,你竟是有个如许一个志向高远的人来!想必你也是想着,待今后你的儿子担当大统,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皋牢皋牢,天然又拉拢了畴昔,顶掉林氏也未为不成,是也不是?”苏氏低头不语,只听萧清婉怒极反笑道:“你们倒是打的快意算盘,打量本宫是死人呢?!且不说你肚子里阿谁是男是女尚且不知,林家若真有此意,天然也要选自家的女儿,不过是白许你个空头好处,借你的手,扳倒了本宫,再把林氏自冷宫里救出来――又或另选了人进宫。待事情停歇,再乘机撤除你,他们好坐收渔利。想你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嫔,有何身家背景能与她林氏为敌?再则,本宫又岂会容你在宫中翻云覆雨?事成了,他们天然好了;失利了,死的也是你一个,与他们通没甚么相干。也就独你一个傻子,蒙在鼓里,还觉得得了多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