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赢烈散了宴席,便归到坤宁宫来看孩子。入内便见萧清婉抱着赢缊在堂上转来转去,赢缊至此时已略知些事了,瞥见甚么新奇东西都咯咯的笑上一通。赢烈见此情状,不觉喜笑容开,上前逗弄孩子。赢缊见了他,也望着他笑个不住。赢烈便笑道:“缊儿真爱笑,这点子倒随你。”萧清婉便嗔怨道:“皇上不知,这孩籽实在的粘人。定要臣妾抱着,凡是放下就要哭闹,谁哄都不成的。昨儿臣妾要净手,叫明月抱了他一会儿。才归到背面去,就闻声他在堂上大哭不休,叫臣妾坐个杩子也不平稳,吃紧的就出来了。接过来哄了好半晌,才欢畅了。”
萧清婉沉吟半晌,便说道:“皇上觉得,婕妤如何?不到嫔位,又比美人高了一阶,恰是不高不低的。”赢烈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就婕妤罢。朕再赐个‘安’字与她,如何?”萧清婉笑道:“愿以此战换得边疆永安,皇上企图深远,公然是好。”
待送走了张鹭生,司徒仲便来登门拜访。
谈笑了一阵,到了喂奶的时候,奶母上来抱了去。萧清婉笑叹道:“生母不得亲身豢养孩子,这是祖宗定下的端方,臣妾也不能不遵。但是这胸口胀得紧,实在不好过呢。”赢烈传闻,就凑在她身畔,低声戏谑道:“有朕在呢,你倒怕甚么?”萧清婉笑睨了他一眼,啐道:“皇上又没端庄了,别叫臣妾说出好听的来!”两个嘲戏了一回,赢烈便将那本初公主和亲一事说了,又道:“前番你坐着月子,朕也不想拿这事来烦你。但现在人已到都城了,总还是得收进宫来。”言毕,便搂着她轻声说道:“你不活力罢?”
萧清婉传闻,便叮咛人到屋里去将赢缊抱了出来,她亲身接了过抱与赢绵看。赢绵挨上前来,见襁褓以内睡着一个白胖孩子,眉清目秀,逗人爱好 ,内心也非常喜好,不觉就脱口道:“这孩子,眉眼之间倒生得有些像我。”
隔日,打发了赢烈出门,萧清婉梳头穿衣已毕,在堂上坐着看宫人们剥果仁。外头人就来奏报:“襄亲王前来与娘娘存候。”萧清婉已知赢绵被封做亲王一事,赶紧道:“快请。”
打发司徒仲拜别,赢绵才归背面,那位前文所表的姨娘就上来与他问安见礼。
赢烈又向其他武将慰劳嘉奖了一番,方才返回座上。
少顷,只见赢绵身着玄色王服,头戴九旒冕,足蹬皂靴,大步入堂,俯身下拜,口里呼道:“儿臣给母后存候,母后福寿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