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日宫中传出动静,这京中大小官员便多有测度,今听得天子当众提出,也无人不测。自打荣亲王一党被诛,这朝中便再没人敢与天子当堂争衡之人,现在天子要立嫡,乃是道理当中的事,既不逾矩,亦不违制,无可抉剔,天然各个都乐得做个顺水情面,齐宣称好。便有人说:“皇后娘娘秀外慧中、仁爱慈悲、母范天下,娘娘所育之子,又为正宫嫡出,立为太子,实为天下之大幸也。”赢烈听了此语,公然甚喜。
下了朝堂,赢烈命内阁拟旨,昭告天下:五皇子赢缊立做太子,待成年以后,即入主东宫。
唯独尚书令林霄,整衣出班,当朝奏道:“启禀皇上,五皇子年事委实过分幼小,一于社稷无功,二不知将来品格如何,出世两日便立为储君,倘或将来有变,则于江山社稷倒霉,臣觉得不当。今有二皇子殿下,能征善战,东海一役建功颇伟,皇上若思虑皇储人选,可略加考虑一二……”他此言未了,便即为赢烈打断道:“五皇子为皇后所出,乃是正宫嫡子。高祖天子定下的端方,立嫡立长,朕今立嫡子觉得储,乃是合情公道。赢绵虽有功于社稷,倒是妃嫔所养,焉能与嫡出相提并论?如此纲常倒置,朕地府之下,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正说着话,那赢缊在奶母怀里,闻声萧清婉的声响,哼唧了两声,俄然大哭了起来。长福仓猝拍哄,又检察他被褥,见并未曾尿,只得不住揉哄。萧清婉在床上瞥见,仓猝说道:“这是如何了,是饿了还是尿了?给本宫抱过来。”长福苦着脸说道:“奶也喂足了的,皇子也没尿,不知是甚么原因。”就把孩子给她抱了畴昔,赢烈也上来看视。
萧清婉接过孩子,搂在怀里,学着奶母那模样,柔声哄着,又轻拍襁褓。也是捣蛋,赢缊到了她怀里,只斯须的工夫就不哭了,脸上挂着泪珠的望着她,小嘴不住的吧嗒。萧清婉搂着孩子,瞧见他这幅讨喜的模样,就笑道:“瞧这小模样,就是个喜好撒娇的。方才哭,想必就是要我抱呢。生得如许重,几乎抱不起来呢。”穆秋兰在旁侍立,也笑道:“娘娘怀胎的时候,一日三餐吃那么多,这身子也没如何胖,想必都吃到小皇子身上去了。”赢烈就说道:“如许的孩子才精力,好赡养大。”
萧清婉倚着靠枕,歪在床上,盖着两床锦被,脸上笑盈盈的说道:“皇上这一大早就来了,天儿还没亮呢。”赢烈笑道:“挂念着这孩子,夜里也没好生睡着,一起来就过来瞧瞧。”萧清婉便道:“这般说来,皇上还没用过早膳,待会儿叫他们拿出去。”赢烈说道:“罢了,你坐着月子,朕不闹你,待会儿还是归去用罢。本日不必上朝,迟些时候也无妨事。”萧清婉说道:“皇上还是罢了,外头那样冷,风吹得呜呜响,出去喝上一肚子的冷风,再去吃些热汤饭,存了寒气在内心,更加的不好了。摆布也不是臣妾亲身起来安插,就拿出去也无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