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逢着内侍省发放份例,唐玉莲身边服侍的巧云也畴昔领钱。才走到内侍省正堂门口,就闻声一人在里头嚷道:“一个月就给这么一点钱,是打发要饭的么?这叫人如何过?!”巧云内心迷惑:这减少份例,是皇后亲下的懿旨,谁敢如许大胆,竟到内侍省来嚷乱?内心想着,便迈步上阶,走入门内。
赢烈穿戴衣裳,便说道:“不干你的事,是朕睡熟了。今儿倒没别的事,只是传了尚书令与工部尚书来议事,一会儿就要去了。”说毕,吃紧的令宫人梳洗了,就连声叫拿饭上来。萧清婉赶紧回说,已在廊上摆了。便同他一道走到廊上,服侍着吃了这顿饭。
待天子走后,萧清婉自回房内,穆秋兰端了她平常吃的安胎药上来,她端起碗一饮而尽,又忙忙的拿香茶漱了口。穆秋兰奉侍了一阵,便笑道:“瞧娘娘迩来的意义,是决意要汲引这武美人了?她模样好,出身也好,脾气脾气也是和顺一起的,该能讨皇上的喜好。又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娘娘选中了她,该是不错的。”萧清婉在堂上的梨木椅上坐了,自家摇扇取凉,笑道:“三年一选秀,是这皇家祖上定下的端方,本宫不能变动。新人老是要出去的,本宫禁止不了,还不如在里头挑上几个种植种植,算作本身人。免得今后谁入了皇上的眼,一飞冲天,骄狂放肆,导致后宫失衡。又或痴心妄图进而利令智昏,再生出些费事来。本宫虽则不怕,却也得早些预备。你不见前头那钱宝林,一个不察,竟然让她算计的本宫丢了一个孩子!现在常常想起此事,本宫都切齿不已,当初让她那样死了,还真是便宜了她!”
穆秋兰见皇后脸上暴露了恼色,赶紧陪笑道:“都是畴昔的事儿了,娘娘身子要紧,别为了这些旧事伤了胎气。幸亏娘娘福泽深厚,又怀上了,这一胎养下来,也是一样的。”萧清婉淡淡一笑,玉手悄悄的抚了抚隆起的肚腹。穆秋兰又说道:“只是经了这两次的事儿,奴婢在旁冷眼瞧着,武美人固然没有半分歪心眼儿,脾气更是没得挑的,但这心肠也未免太慈悲了些。她如许的人,在宫里只怕难存身。就是唐秀士那样害她,她内心也不该不晓得的,竟也还替她坦白。”萧清婉轻叹了一声,说道:“固然没进宫之前,本宫与她只会过两面,却也影象深切。她为人气度豁达,光亮磊落,又是一段菩萨心肠,平心而论,本宫自愧弗如。故而,本宫才不想这块美玉陷进泥塘,拉拔她一下。但是现下瞧来,她如许的人,竟是不该入宫的。后宫明争暗斗,多么狠恶,她在这宫中行走,委实是险象环生。这还没侍寝呢,就已经叫人背后捅了一刀了。待将来真得了宠,又该如何呢?本宫又不成能到处替她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