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虽对司徒仲这郡马极看不上眼,然究竟是爱女出阁,又为顾及门楣之故,还是大操大办了一场。那司徒仲也按着礼法轨制,将咸懿郡主风景迎娶入府。这件婚事,乃是天子与皇后拉拢而成,虽是别有用心,到底也要顾及皇室颜面,特备了一份厚礼差张鹭生亲身送去。
宸妃便道:“听闻郡主出阁那日,京里出了桩故事,不知郡主是否传闻了?”赢芳华知宸妃乃皇后亲姊,又是宫里失势的宠妃,便回道:“妾身不知,还望宸妃娘娘见教。”宸妃便笑道:“本宫也是听人说的,如果说错了,郡主也只当听个笑话。郡主出阁那日,虎赉将军的独子,昭武校尉唐万里在城西一间酒楼上吃酒,吃得酩酊酣醉,在街上惹事,与人殴斗,被官府拿了去。还是唐将军亲身去保了出来的呢。”赢芳华一闻此事,便知宸妃所指为何,她虽曾与唐万里有婚事之约,但也只是长辈作伐罢了,她本身于此人倒并没几分情义。现在听人提起,少不得说道:“听闻唐公子也是个慎重之人,竟会如此莽撞,真叫妾身纳罕。”宸妃见她不兜揽,便笑笑不言语了。
又隔几日,因是天子赐婚,这二人又进宫面君谢恩。咸懿郡主拜谢了天子,便入坤宁宫面见皇后。
至荣王府上,新人拜过了荣亲王,赢芳华便自往里头去见母亲。荣亲王与司徒仲在正堂上叙过礼,便分宾主坐了。荣亲王本对这半子看不入眼,但到底已是明珠暗投,于之无法了,待要说些甚么,却想想噜苏也是无益,一时竟找不出话来。那司徒仲也是自知攀附了这门婚事,这位岳父又是朝野驰名的短长,哪敢率性畅谈,只是正襟端坐恭聆教诲。翁婿两个,对坐了半日,竟是不发一言。幸亏恰逢丫环端了茶水上来,司徒仲聪明,起家亲手端了一盏奉到荣亲王跟前。那荣亲王也便就岸停船,接了茶碗,抿了一口,开口道:“这是本年新贡的庐山云雾,最是香高味浓的。芳华在家时,就喜好吃这个。你府被骗还没得着,走时带去些,省她念想。”司徒仲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又笑道:“小婿虽暂没得着,但再过一月也就分得了的,不敢掠岳父大人所爱。”荣亲王却摆了摆手,随口道:“茶这东西,是新奇的最好,隔上一月就有了陈味儿了。你又为品阶所限,能够分得的也就有限,那品格那里及得上这里的?再者,也不为给你的,是给芳华带去的。”司徒仲面上还是笑着,说道:“那小婿便谢岳父犒赏。”
萧清婉在坤宁宫正殿见了她,看她本日虽一身命妇的装束,打扮的倒是眉黛远山,桃腮杏脸,那眉眼之间更自有一番风骚态度,比之昔日大不不异。遂笑道:“郡主出了阁,倒比平常见时更显娇俏了。想来夫婿是极合情意的了。”赢芳华害羞笑回道:“娘娘谈笑了,不过是因想着本日进宫得见娘娘玉颜,内心欢乐。”说毕,她略停了停,又小声笑道:“妾身听闻,娘娘自进宫以来,也是一日出落的比一日好,想必也是同皇上琴瑟调和的原因?”萧清婉传闻,便向堂下坐陪的几个妃嫔笑道:“听听,这嫁做人妇的就是不一样,郡主说话比往昔是更加长进了。”底下妃嫔赶紧陪笑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