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饭毕，收了碗盘下去，我们移步进阁房对坐。他只爱打猎交战，不喜琴棋诗书，是以我房里的东西他是消遣不得的，就只能随便说些说话了。

“你安知只要皇后心疼你，朕就不心疼了呢？”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宫里常日都不消熏香吗？”他仿佛是随口问道，但我克日听到“熏香”两字就严峻，听他此问，我就已经起了防备之心。

“这是……甚么？”我心中虽如烈火烹油，煎熬疼痛，毕竟只淡然问道，“看着倒是精美呢！到底是甚么宝贝啊？”

当了皇后，反而不轻易诞育皇子了，因为皇后的孩子是高贵的嫡子。向来皇后嫡子，要么担当大统，要么则死于非命。太祖天子的文德皇后所生三子，季子短命，宗子倒是个好男风的，立了太子又因男宠被废。次子残暴成狂，残害手足，被太祖所嫌弃贬为庶人。文德皇后平生贤能，却因子嗣的事四十不到就过世了，这才轮到端妃之子，太宗天子。

皇上挥了挥手，宫人们鱼贯退下，我刚筹办换衣，就见他变戏法似的从本身身上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他直直的盯着我，仿佛向来都不熟谙我一样，那目光看似安静，却异化着莫名的哀伤，一丝痛苦转眼即逝，快的让人捕获不到，随即竟笑道：“爱妃在说甚么呢？帝王怎会有爱？”

宿世我保管的像希世珍宝的盒子，此生再置面前，我又怎能不认得？

可，你可否奉告我，那日在延英殿，你抱着亲吻我时，到底是真是假？我傻到觉得能够凭一己之力窜改一个帝王的心机，但我并不傻到觉得我醉酒就能呈现幻觉！

皇上听了，倒也没说甚么，看一眼尚寝局的人，道：“时候不早，歇了吧！”

我木然的昂首望着他，眼眶生疼，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但笑不语，心中却想着：皇上逢五要和皇后在一起，我不是皇后，就没有和他一起庆生的那天，隔天来又算甚么？生辰已颠末端呀！罢了，我也不奇怪他能陪着我！只要他肯赐给我一个孩子，哪怕他一年三百六十天，只要一天呆在这儿，我也不在乎！

尚寝局的人便开端筹办安插着，铺好了床铺，点好安眠香，熄了一些红烛等等。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倾下，直砸的我浑身都如坠入冰窖般冷冽砭骨。

呵！凭我的家世才学和仙颜，莫非我当不得么！

这是猜疑了我两世的迷惑，我觉得永久都不会问出口。

他声音低缓沉稳：“这是一盒香料，名为九合，取九九八十一种宝贵香花制成，夜晚扑灭，既能静夜生香，亦能……催动听情。”

那一夜是如何畴昔的，我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鼻尖那如有若无的香气，我翻身狠狠将他压在身下，十指嵌入他的肩头，留下鲜红指印。陛下，既然你不知何为爱，那就让你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