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晌,顺喜儿飞奔出去,禀道:“皇后去了翡翠轩,恐怕不时就要到我们这儿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春分,我来讲,你来判定。从王美人有身,郑贵妃就决计撤除她腹中之子,因为一个不听话的棋子,留着有何用呢?以是,郑贵妃才会安排本是照顾我的沈太医去照顾王美人的胎,因为现在统统人都晓得,沈太医是我的亲信!如果王美人的胎受损,太医渎职是首当其冲。
皇后拍拍我的书,笑道:“本宫晓得,本宫这就将小繁华一干人等绑去宫正司,必然会让他吐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娘娘觉得如何?”春分也是个聪明人,仿佛了然了甚么。
谷雨笑嘻嘻的应下去找禄子,顺喜儿对劲洋洋的说道:“沈太医那边拦下了那碗打胎药,小繁华这时候怕正在等动静呢!皇后那边已经把小印子绑去了宫正司。娘娘,宫正司一百二十八种刑法,每一种刑法都能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特别是宫正司的杨宫正,一手针法,死人都能被扒层皮,小印子必然会知无不言!”
彻夜月色空萦,四周蒙了一层淡淡的云彩,月光如烟如雾,落在人身上似雪似霜。院中桂影班驳,花香悠远。我立在西窗下望着天井深深,晚来孤单,两边宫灯扑灭,如遥遥天涯的点点星子,或明或暗,或白或蓝。
春分把手掌放在我的肩上,让我感受从她掌心传来的暖和。她柔声说道:“娘娘,实在您既已入宫门,就晓得这是一条不能转头的路,这里,向来都是没有硝烟的疆场啊!”
春分豁然道:“娘娘既已决定走甚么路,奴婢天然义无反顾的跟从。那么,娘娘现在筹算如何呢?”
我望一眼庭前桂花,轻启朱唇,吐出两字:“快了!”
想到宿世恰是因为被诬告暗害皇嗣而被打入冷宫,再想想面前这桩谗谄,我唇边的嘲笑如同六月飞雪,脊背一阵阵寒凉砭骨!
“沈太医说小繁华问他要了一张活血祛瘀的药方,说是给连海用的。沈七当时并不疑有他,但是却在开药方的时候,小繁华让他改了几味药!沈七这才奇特,他不过是个寺人,如何会晓得药理?便将方剂抄了两份,奉告了奴婢。”春分细细说来,将那方剂也给我看。
我让春分附耳过来,如此交代了一番,她会心,不久以后便分开了承明殿。
“既然那边已拿下了小印子,谷雨,让禄子立即将小繁华绑了关起来!只说他偷了我的东西,先不要张扬!”
我微微点头,呢喃道:“本来是他!”
顺喜儿道:“是,小印子已将那包药熬了,熬好以后,就筹办把药渣倒在翡翠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