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过她的手：“多谢你了。”

“江南无统统，聊赠一枝春。这是陆凯的《赠范晔》。”我接过下句，说道。

信妃稠密的睫毛一挑，看看天气，道：“天气不早，本宫也是该回宫了。”

琼奴微微点头，道：“嗯。那日奴婢探听了，本想马上奉告蜜斯，但当时羽香也在，不便多言。”

躺了几日，病虽日渐好转，但我神思愈发倦怠。这日用了晚膳，我便执意要出去逛逛。琼奴和羽香替我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肯放我出屋。因身子还病着，我也不走远，就只在启祥宫内逛逛。

“嗯。”宁嫔轻声应道。

她侧首来看我，我冲她一笑，彻夜真是多谢她了。她搭上宫女的手，往回走去，口中问道：“这几日听闻的琴声，本宫猜想定也是朱紫的了。”

我垂首，恭敬道：“谢娘娘提点。”

话虽昏黄，但我却心中了然。想来信妃夙来是信佛的。我遂起家拜倒道：“娘娘过誉了。”

我又取出五十两银票，叮咛她出宫时替我换了散碎银两。

听她说刺探到了启晟的下落，我心下说不出的欣喜，撑着坐起家，握住她的手急道：“快说！”

我将写好的信笺装入信封中，交给琼奴，叮嘱她细心保管，然后又想起甚么，朝她道：“只要一封手札，恐怕孙大人不免心中生疑。”

我边徐行走着，边道：“本日之事，多谢娘娘了。”

送宁嫔回殿，天气也不早了。我便和琼奴、羽香回琼华轩。常日里见宁嫔，在人前虽是平淡寡言，却不似本日这般失态。

她清婉一笑，道：“朱紫入宫不久就抱恙，以是有所不知，本宫的永和宫离这上林苑不远。”

宁嫔松了手，顾自走到梅树前，抚上梅枝抬眸望天，吟道：“折梅逢驿使，寄予陇头人。”

这几日身上不适，天然没有去春寒园，想来之前统统心血定是白搭了。我也细心考虑过，那夜纯妃为何会呈现在春寒园？春寒园夙来无人问津，如此发兵动众，怕也就只要一个启事，那便是要去那拿人。定是皇上那几日日日在昼倦池畔听琴的事情被她晓得了。但是，这事只要我身边几个亲信晓得，他们又怎会漏了口风。莫不是，皇上身边贴身奉侍的宫人泄漏了动静？纯妃在皇上身边也安插了本身的人？

琼奴俯身笑道：“蜜斯，良药苦口。”

我接过她手中的珐琅兰草纹宝蓝瓷碗，抿了一口，皱起眉头：“每天喝这苦药，舌头都要发苦了。”

我就算再笨拙，现在也晓得信妃是在帮我。我俯身拜下，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只能道：“嫔妾多谢娘娘。”

再往前走就是一重灯火光辉的殿宇了，想来该是长春宫了。信妃笑道：“和朱紫谈天不觉，这么一会就到长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