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奴面露惑色，但还是依着我说的，将梅花悄悄一嗅。

我问道：“可香？”

她也一笑，眨眨眼，仿佛想起甚么，笑对我道：“提及侍寝，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

我携她往屋内走，笑道：“姐姐现在已经位列容华了，如何还打扮的这般素净？”

命人奉上香茗，孙容华和我两人闲谈起来。我猎奇问道：“皇上这几日可召姐姐侍寝了？”

我含笑，倚着身边的一株梅树，折下枝含苞欲放的红梅，抱起琴，将手中梅枝放在石台上，唤上琼奴和小福子，三人踏着来时春寒园的巷子，消逝在茫茫红梅林中。

我呷了口茶，道：“我也是体贴姐姐。在这宫里谁不晓得这皇宠是最首要的，得皇上宠嬖，便受人追捧，无皇上宠嬖，便遭人唾厌。”

孙容华听了，啐我一口，急道：“每次人家来，你都要追着我问这个。”

孙容华见我颤抖，觉得我在打寒噤，忙急道：“这大雪初晴，气候甚寒，你但是觉着冷了？”

我昂首看他，藏青色从七品的官袍，肥胖刚毅的面庞透出些许怠倦。

“嘉贵嫔？”我称病静养这大半月，除了合宫觐见皇后那一回，对这宫里的诸多妃嫔也都只是听闻，勉强能对得上面貌。

我嘴角含笑，公然是皇上，低头持续弄琴。琴声婉转，似水波从昼倦池的这一端荡到那一端，一圈一圈。

他起家谢过，见四下无人，只要琼奴伴在我身边，微一游移，从身后的诊箱的夹层中取出一封信交到我手上，道：“这信是位建邺故交托我转交给朱紫小主的。”

“昨日皇上本来翻的是嘉贵嫔的牌子。”孙容华边说边拣一块糕点递给我。

嵇康人放荡不羁，这词也写的清丽脱俗。我吟诵这一句“谁与尽言”，双手一收，一曲挥就。

她说完看着我。我笑道：“不但是这梅花，这凡事啊，都切莫心急。”

我一笑：“有劳医士了，正巧我另有一事要求医士。”

我再将红梅递到她面前：“你再嗅一嗅。”

她扶了扶鬓边的宫花：“我嫌那些宝石簪子戴在头上过分沉重。再说，我来你这，也不必打扮的那般昌大。”

就听得内里有人高喊道：“孙容华到。”我忙起家，走到门口迎她。

他昂首，与我对视，浓浓的眉毛，眼中透着淡淡刚毅，开口道：“是。”

她听我如此肺腑之言，非常动容，握住我的手，道：“我晓得，你放心，我虽说没有纯妃、庆嫔那般盛宠，却也还算得宠。倒是你。。。”

她本日穿一件虎魄色云锦宫装，头上几朵珠花，描远山眉，妆容风雅素雅。我走上前，牵过她的手，打量着她。她被我看得不美意义了，羞道：“你这是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