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贵嫔接过那长命锁，是爱不释手，特别是上面那四个金字，直看了几遍也不肯放下来。

和琼奴又说了一会子的话，我专拣那逗乐讽刺之语来哄她高兴。看着时候也不早了，我便扶了琼奴欲回保和殿去。

定太妃似有似无那么一翘嘴角：“这也是放了很多年的东西了。”

“那都分到哪些宫去了？”我故作漫不经心这么一问。晓得是哪个宫的，便好找了。

我心胸着感激，清浅一笑：“让姐姐担忧了，我没有甚么事情。”

等等，那脸既然和安生的一模一样。这不是我的错觉。

从保和殿返来，和贵嫔拉住我，笑问道：“快和我诚恳交代，方才离席是去那里了？”

侍女躬身上前翻开手上一个小匣子，匣子内里是一个长命锁，锁上雕刻着的是“万世永昌”四个字。

闻声扭头一看，竟见着定太妃扶着侍女走进殿来。本日定太妃穿戴一袭软烟色的长衫，头上一对赤金珠花钗子。

那梁久福掰着指头道：“此次进宫一共是十名寺人。皇后宫里派了四名，信妃宫里两名，荣贵嫔与嘉贵嫔宫里也各派了一名。再就是定太妃和襄太妃每人宫里添了一名。”

和贵嫔浅浅一笑，朝乳娘道：“快把二皇子抱上来。给定妃娘娘瞧瞧。”

琼奴微有惊奇看着我：“蜜斯，如何了？”

和贵嫔含着笑，谢过太妃。

模糊感觉这声音似曾了解，却又一时想不出来。见本身不过弄脏了裙子，却也没有伤着。再看那小寺人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模样，心生怜悯，遂道：“罢了，琼奴你陪我归去换条裙子就是了，何必疾言厉色难堪别人呢。”

摇着前几日让人寻了出来的纨扇，上面描着的是远山轻舟图。

“待会另有宴席，不如母妃与我们同用吧。”萧泽想起待会宴席之事，遂说道。

见那小寺人似有昂首之意，却又碍着礼数不敢昂首。

我记得那一日我去琼奴房中找她，正瞧着她半歪在榻上绣着一块汗巾子。这汗巾子是男人用的东西。而这宫中也只要皇上这一名真龙天子。琼奴绣的这汗巾子会是给谁的呢？我心下悄悄一叹，答案了然，有些事情脑筋里放得下，内心却不见得放得下。

“我最是喜好这一句‘吹皱一池春水’，倒是把那春日神态给写活了。”萧泽朝我一举杯，然后自顾自一饮而尽。

另有一重设法我没有说出来，我心中模糊感觉，这小寺人定与安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只是究竟是甚么，我一时找不出来。天然我没有把安生的事情与和贵嫔说，以是这话也只能在内心念叨念叨，却不敢说出来。

“你唬别人，还想来唬我。”和贵嫔说着一扯我新换上的红裙，嗔道：“我记得你本日早上的裙子不是这个色彩的，如何才一顿饭的工夫，就换了色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