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奴见了这景色，赞叹道：“蜜斯，这路远斋虽小，倒是绝妙风景。”

行了一个多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扶我们下车，我们面前是一扇朱漆红木门，应当是王府的偏门，一名老者站在门口候着我们，我猜想大抵是着王府的长吏，因而上前福了福，道：“有礼了。”

我取出腰间的荷包将手中的惠兰花装了出来，回他道：“秋风清，秋月明。她们俩服侍的很好，名字也很雅。”

我和琼奴联袂走了出来，这斋内尽是奇花异草，芳香素雅，引流水而入，凿一池隐于奇峋怪石以后，满池芙蕖斗珠而开，借着月光，几尾绯红的鱼儿来回游动，漾碎满池的银辉。池子边是座八角攒顶的小楼，粉墙黛瓦，最是衬景。

“既是说好了一辈子陪着蜜斯的，蜜斯又如何能够把我一小我留下，你为我安排的人生很好。”她伸出纤手，替我拢了拢头发，道，“但是，你可晓得，没有蜜斯你，那么我的人生即便完竣，却也是不欢愉的。”

我吹熄烛火，拿着清算好的行装，轻声掩门而出。我微叹一口气，心中不由想到：琼奴、安生哥，恕我不辞而别了。正筹办回身，却瞥见琼奴不知甚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身后。她看着我背着行装，急问道：“蜜斯，你这是要去哪？”

我低头绣着杏花，口中说道：“他要我插手选秀，定是想我入宫后能得蒙圣宠，替他刺探动静，解除异己，做他在宫里的内应。”

他目光扫过我的脸颊，然后用他那降落的声音笑道：“无妨。”

我含笑道：“记得的。”

他听我这么说，也没踌躇，道：“好。这件事，我本就也想帮你做的。”

“既是做了决定，为甚么反面我说，现在要走，为何也不带着我一起。”琼奴有些恼我。

琼奴听完，朝我道：“他如何晓得蜜斯你的事情？”

见天已有些白了，我便唤上琼奴，两人在八角小楼里和衣而卧。

当我对宁邺王说我同意与他做这个买卖以后。他只和我说，三今后，他会派人来接我。我叮嘱他要半夜来接我，因为我不肯安生和琼奴晓得。

我本不想奉告她，一来，我还没有决定，这二来，我不肯意她替我担忧。但见她如此说，我便将事情和她说了。

我也被这雅景所吸引，道：“甚雅。不过风景虽好，我却更喜好这名字，路远斋，‘芳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此物何足负，但感别经时。’”

她如有所思，轻声道：“还记得小时候，也是如许的夜色，蜜斯洗完头后，我帮蜜斯笄头，蜜斯问我‘如果哪天我出嫁了，琼奴你是不是就要分开我了？’我说：‘不会。’，蜜斯又问：‘那如果哪天你出嫁了呢？’我说：‘奴婢不出嫁，奴婢一辈子陪着蜜斯。’”她侧头，眼中映着星光点点，问道：“蜜斯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