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奴俄然正色朝我道：“蜜斯。”我回声，她向四周看了看，俯到我近前，对我道：“我有一事要和你说，先前我去堆栈去了东西回宫的时候，侍卫帮我拦了下来，说不让带这夫人的骨灰盒子出去，我诓他们说是蜜斯治病的药引子，是草木灰，又塞了几两银子，他们才放了行。”

我猜着这宫里的端方，定是没有奴婢下人上炕同主子、小主一同用膳的事理。我遂朝她笑道：“你不必如此拘束，一来我还未册封，不是端庄小主，二来，这也没有旁人，你也不消死守着这端方。你们陪我一起，我才用得香呢。”

她听琼奴这么问，忙翻开，朝她面前一送，笑道：“是些干花瓣，是本年春时司苑房取了新奇花朵晾晒干制成的。”

琼奴取了给她，猎奇问道：“这内里装的是甚么？”

羽香忙掩嘴笑道：“这就算费事了，那前面另有得费事了。”说着她又试了试水温，起家朝我道：“水温恰好，请小主沐浴。”

“不是说宠冠六宫吗？又如何会失了宠嬖呢？”琼奴不解道。

回到屋中，略坐了会，我感觉甚是疲惫，便唤羽香去备了香汤来沐浴。这宫里不比内里，以是筹办这香汤也要费些工夫。那边羽香刚从司浴处取香料、澡胰，正要到德颜宫的柴薪房去取热水，这边琼奴就已从宫外返来了。

琼奴看了，问道：“这也要放到沐浴的水中吗？”

她看向内里，朝我道：“天气已晚，小主定是饿了，奴婢传膳去吧。”

我用了点新奇芹菜，倒是甘旨，笑道：“无妨。”

我在屋内听到琼奴的声音，忙迎出去。就见琼奴回身向领她出宫的小寺人递了个荷包，道着“多谢”。她见我迎出来，忙喜道：“蜜斯！”

羽香叹了口气，道：“厥后这惠妃娘娘失了宠嬖，郁郁而终。”

我点点头，就见羽香收了屏风从隔间里走出来，朝我笑道：“小主现在可舒畅了。”

我早已是卸了钗环的，这时就由她们服侍着去了衣服，羽香将我一头青丝拢在手上，然后服侍我坐进浴桶里，水刚没过胸口，温度恰好，我泡在水里说不出的舒畅，长舒了一口气。羽香跪在浴桶旁，唤琼奴帮她取来一把桃木梳子，对我说道：“奴婢

我放下碗，朝她道：“这宫里哪会有悠长的宠嬖呢，花着花谢，即有宠冠六宫的时候，便也会有得宠郁郁之时啊。”

我听了这段故事，却感慨，这就是帝王之爱，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悠长之情，有的不过是封闭影象的一扇宫门，倒是惜花人去花空留。

那羽香听得声响，也忙赶出来。我引她与琼奴相见，她朝琼奴行过礼后，也帮着琼奴拎起地上的竹编箱笼，朝我道：“小主、琼奴女人，快进屋吧。”三人拿了行李一齐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