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乃是玄月暮秋,尚未入冬,李氏却有一种赤身站于冰天雪地中的感受,连血液都似要结冰普通,耳边的声音更如阎王催命,吓得她魂飞魄散,赶紧双膝一屈倚着绣墩跪下叩首,“妾身知错,妾身知错,求福晋宽恕!”
这一夜,很多人难以成眠……
宋氏绞着帕子撇嘴道:“就在他们走的时候妾身亲眼看到拿了很多东西归去,甚么缎子、金饰、补品,应有尽有,敢情我们这贝勒府就是他们钮祜禄家的金山银山。”
荣祥把苹果啃洁净后将果核往内里一扔抹一抹嘴道:“我说你陋劣,姐姐现在当然是锦衣玉食,但何尝又不是关在金丝笼中的雀,莫说出门了就是见一见亲人都难,你没见着刚才我们走的时候姐姐有多难过,幸亏你还恋慕姐姐,不是陋劣是甚么。”
“说够了吗?”年氏展开半闭的眼眸,抬手表示绿意搀她起来,发髻正中的金累丝凤钗垂下一颗小指肚大小的红宝石,流光闪动,映着眉心金色的花钿可外刺眼。
那厢凌柱一行人也在李卫的引领下出了贝勒府,李卫帮着将东西装上马车火线才拜别。马车带着轻微的闲逛缓缓驶离了贝勒府,伊兰趴在窗沿上望着垂垂远去的贝勒府不时转头看一眼堆满了马车的各色礼品,精美的小脸上透暴露深深得恋慕之色,好久她仿佛下定了甚么决计,对正与富察氏说话的凌柱慎重道:“阿玛,等兰儿长大了也要像姐姐一样成为人上人。”
年氏嫌恶地瞥了一目炫了妆的宋氏,若非另有效得着她的处所,真恨不得一脚踹出去,这副窝囊模样看了就闹心,如此一个痴顽如猪的人也敢在她面前耍心眼,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挥手表示随宋氏一道来的侍女扶起她后道:“记取你本日的话,若再有言不由衷,我定不轻饶了去。至于钮祜禄凌若……我天然会好好教教她,让她晓得不是得了贝勒爷几分宠嬖便可觉得所欲为。”她拨弄着指上的镂金菱花嵌珍珠护甲嘲笑道:“嫡福晋不是让我们三今后去浊音阁看戏吗?那我们就好都雅这场戏,别孤负了嫡福晋一番情意。”
“那另有甚么?”伊兰一脸茫然地问。
固然年氏入府不敷一年,但宋氏对她的手腕已经领教过,不说净思居那回,就是宋氏亲眼所见的就不止一回,成格格嫌送到她那边做冬衣的料子色彩欠都雅,去找高管家要换料子,令高管家非常难做。此事刚好被年氏看到,她让高管家去库中取出筹办分拨给各位福晋格格的料子,蜀锦、云锦、荆锦足足有上百匹。
年氏扶一扶云鬓,眸光漫不经心肠扫过忿忿不平的宋氏道:“她能让贝勒爷和嫡福晋汲引,自是她的本领,何需愤怒?你说这么多不过是但愿我脱手对于她。”
一听这话伊兰立时不欢畅了,像炸了毛的小猫,柳眉倒竖喝道:“你说甚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