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但更多的是痛,亲生儿子竟然想要谋本身父亲的反,怎能不令他痛彻心扉!谋反是杀头大罪,莫非他要手刃曾经寄予本身厚望的亲生儿子吗?
在细心问过他在杭州的大小事由后,胤禛退下,而就在他分开乾清宫后,一名布衣老者从后堂转了出来,面有所思,此人恰是被称为布衣宰相的方苞,被召入皇宫后一向陪侍御驾,虽不为官,却有议政之权。
好久,脚步声响起,一角藏青色绣有蟒纹的袍角呈现在胤禛低垂的视野,不着陈迹地抬望了一眼,倒是李德全,只见他手里捧了一张薄薄的信纸。
“太子……”康熙脸上的笑意在从镂空窗格中照出去的夏季下淡薄如雾,下一刻有微不成闻的声音在胤禛耳边响起,“他已经当了三十四年的太子,人生有几个三十四年,始终是朕挡了这条路。”
“如何,这信上的内容都瞧清楚了?”从胤禛出去的那一刻,康熙的目光就未曾从他身上移开过,每一个神情与身子的纤细窜改都尽收眼底,“老十三说这件事你并不知情,不过朕想亲身问一问你,究竟――太子私造兵器企图谋反一事你知不晓得?”
方苞亦叹道:“皇上一片苦心,可惜太子不能了解,恕草民实言,观太子复立以后的行动,虽大要上言行有度,但其本心却比畴前更骄躁三分。”
方苞取过手札看了一眼沉声道:“上面的笔迹真伪,草民不知,但是印鉴倒是千真万确,做不了假。”
这件事,胤祥已经揽上了身,如果他现在挑选将实话说出去,不止白搭了胤祥一片苦心,还会令胤祥背上一个欺君之罪,对于胤祥现在的处境反而更加倒霉;但是若任由事件往着胤祥身上倒,他又怕最后难以清算,不管如何,他都要设法保胤祥安然,万不能让他出事。
“嗻!”胤禛承诺一声,谨慎地接过那张薄得一口气就能吹起来的信纸,借着看信的工夫,贰心念疾转,想着接下来该说的话。
“私造兵器?私造兵器!”康熙突然扫落御案上的笔墨,强行按捺的肝火在这一刻愤然发作,“朕对胤礽一忍再忍,乃至复立他为太子,而他就是如许来酬谢朕的,是否在他眼中,大位远比朕这个父亲首要百倍千倍!”
“是吗?”康熙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浅笑,起家渐渐踱到胤禛身边,“照你这么说,杭州地下阿谁兵器库也是假的喽?”
胤禛无语,只冷静地跪着,跪了好久,双膝已由初时的微疼到现在的麻痹,双腿仿佛落空了知觉,然胤禛却不敢挪动一下。
康熙重重叹了口气道:“太子……他当真如此迫不及待了吗?朕原想着朕本年五十六,等再历练个几年,他能够驾驭住那帮大臣后就将大位传给他,当了四十余年的天子,朕实在已经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