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点点头,目光一转若鸿毛般悄悄浅浅地落在那拉氏身上,“姐姐,我们府里甚么时候改了存候的时候,竟没人知会我一声。”
李氏抚着尚不较着的肚子不经意隧道:“我记得宋mm你父亲原是松阳县县丞,前不久松阳县县令因年纪老迈上疏朝廷要求致仕,朝廷命令由你父亲升任县令一职,可有这么回事吗?”
好不轻易回到净思居,墨玉已是香汗淋淋,她扶着一样汗湿夹背的凌若穿过院子往正堂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道:“这贼老天真是想把人热死,哪有还不到中午就热成这德行的。女人,你快出来坐着,奴婢给去端水给你洗洗脸,去一去这热气,再去弄盏酸梅汤来解……”
她说得轻描淡写,不带一丝火气,却令宋氏满面通红,无地自容,她本是想要借机热诚凌若一番,未曾想却引火烧身,反弄的本身一身骚,真是得不偿失。
“是谁送来的?”手指悄悄抚过冰块,凉意透肤而入,再看指间已是一片潮湿。
“真是有劳福晋操心了。”凌若用银签子签了一块放到嘴里,公然汁水苦涩、清脆爽口,且因冰碗之故带了丝丝凉意,令人透心舒爽。
待宋氏点头,她又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县令是正七品,而凌格格的阿玛乃从四品典仪,高了你父亲足足五级,你说凌格格是小门小户出身,那你呢?你又是甚么东西?”
墨玉现在已回过神来,皱了皱敬爱的鼻子不觉得然隧道:“说得好听,还不是见我们女人得贝勒爷宠嬖,以是赶着过来凑趣,之前天热的时候,他跑那里去了,连镇酸梅汤的碎冰都要好说歹说才肯给上几块,真是势利眼。”
“好了好了,一人少说一句。”那拉氏见氛围不对忙出来打圆场,“都是自家姐妹,吵吵嚷嚷的像甚么模样。凌格格刚入府不久,有很多事不免有不懂或有做的不全面的处所,你们这些做姐姐的多教教她就是了。至于这回存候来晚,想来也非是用心,就算了吧。”
宋氏是康熙四十年入的府,初为格格,在府里并不得宠,统共也就承宠了几次,不想却不测怀上子嗣,八个月后早产生下一女,可惜未出月就短命,胤禛顾恤那孩子早夭,是以在孩子周岁那一年晋了宋氏为庶福晋,以慰她丧女之痛,但这恩宠倒是愈发淡薄了,常常好久都未曾得见胤禛一面,现在见凌若乍然得宠,心中自是忿忿不平。
凌若在镂云开月馆留过夜的动静早已为世人所得,那拉氏与李氏与凌若交好临时不说,其他几位内心可都憋着一口气,特别是几位庶福晋,论身份她们自认比身为格格的凌若高了一大截,可她们却从未有幸在镂云开月馆留过夜,乃至连留过半夜都未曾。
凌若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府中下人一贯风俗跟红顶白、见风使舵,哪边得宠就往哪边靠,鼻子比狗还灵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