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说话。”胤禛一定信了她的话,但面庞到底温和了几分,拨着绿松石串成的朝珠道:“现在甚么时候了?”
“妾身不是这个意义。”凌若赶紧辩白,神态微有几丝窘意,本日的胤禛因是入宫赴宴后再回府用家宴,是以一身朝服朝冠未除。只见他头带金龙二层青狐朝冠,饰东珠十颗,上衔红宝石,身着石青龙褂,绣五爪金龙,两肩前后各龙一,间以五色云,披领及裳为紫貂,袖端熏貂,下幅八宝平水,行步间暴露内里金黄色的衬里,与颈间朝珠垂下的金色丝绦相映。这身打扮令他本来就极英挺面庞愈发超卓,独一的缺点就是神情过分冷峻疏离,当今圣上有十几个儿子,真不知为何唯独他养成了孤傲冷酷的性子。
“约莫子时吧。”凌若话音刚落,便觉手一紧,一只丰富的大手紧紧抓了她往外走,一向走到蒹葭池边方才站住,凌若抚着胸口喘气道:“贝勒爷带妾身来这里做甚么?”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张,也罢,就赏你吧,改明儿我叫工匠补好后再给你送来。”胤禛想了想承诺了她的要求。
这话令凌若确信面前看到的不是幻影,从速一丝不苟地施礼,“凌若见过贝勒爷,贝勒爷吉利。”
“起来吧。”胤禛摆摆手,超出她径直往屋中走去。
凌若娥眉微微一皱,旋即又伸展了道:“即便手上带不了,妾身也能够拿根丝线串了挂了脖子上啊。”
主仆二人沏了一壶茶,围坐在桌前谈天,墨玉起先还很精力,叽叽喳喳讲着之前在家时的趣事,跟着时候的推移,她发言的速率较着慢了下去,且眼皮不住往下搭拉,哈欠一个接一个,到最后竟支动手睡着了,凌若取来一件披风悄悄覆在她身上,然后翻开房门想出去走一走。
“您要折磨本身到甚么时候才肯罢休?”迎向他阴冷毫无暖意的目光凌若长长叹了口气,握紧他微微颤抖的手一字一句道:“这个人间不是只要湄儿女人一个女人,您的人生也不但为了一个湄儿女人。您是四爷,是四贝勒爷,是大清王朝最高贵的皇子,不是普通庸碌有为的布衣百姓,您的人生应与大清万里斑斓江山在一起,与天下百姓在一起。湄儿女人不过是您生射中的一个过客,不是全数,现在不是,将来也永久不是。”
“贝勒爷你……”凌若的话被一声锋利的破空声打断,循名誉去,只见紫禁城方向升起无数道火光,一齐在夜空中绽放,在极致的绚目后化为星星火光隐去,再绽放再隐去,周而复始。与此同时,都城其他处所亦再度燃放起烟花来,耳中尽是噼哩啪啦烟花的声音,比本来更加热烈。
凌若凝眸一笑,嫣然生姿,“若能让贝勒爷放下心中执念重新抖擞,就是越僭一次又何妨。”说到最后一句神情已是非常严厉,广袖一展,端端方正跪下去道:“请贝勒爷治妾身越僭之罪!”这番话既是算计却也有几分至心在内里,他的痛苦她感同身受,辨别只在于她禁止住了,尘封于心底,而他没有。